虞尚云陷入了回忆里,朝沐阮道:孤记得孤幼时便承蒙皇姐照拂,所以孤理所当然也是要照顾她的,沐阮,孤与她是骨血至亲中的至亲,孤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她,你明白吗?
沐阮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竟不知他口中的毒妇,其实也是一个为了至亲之人而承受着这样痛苦苦楚的人。
这般一想,心里竟难过得很。
徐若瑾说的是对的,是他看待一件事情的时候利益化了,不再似以往的那般至纯至善了。
现在,还是他吗?
我知道,晚些我就去寻她赔礼道歉,是我误会唐突了。
沐阮也是个有错就认,有错就改的,所以经过了这一次之后,沐阮也总算是明白了那句话。
如果你了解一个人的过去,或许你就会原谅并且心疼一个人的现在。
虞尚云轻笑道:皇姐骨子里是个极柔软的人,你瞧着她傲气,原也都是磨过来的人,哪里再有当初的那份仁善?
沐阮瞧着渐渐暗沉了的天,嗫嚅着唇角,他无法想象,在这样的黑夜里,到时幼小的虞晴儿与虞尚云是怎么度过的,一个人受过的苦,旁人便是瞧得再通透再心疼,终究还是没有办法与人感同身受。
我明白了,先前原是我误会了她。
不远处的孙伯提着灯盏不远不近的站着,如同虞尚云的守护者一般。
虞尚云起身,朝他道:时辰不早了,若瑾也该用药了,孤想在这儿再呆一会儿,你先去吧,孤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就让它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沐阮呆呆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孙伯递给他一盏灯他也没有接,失魂落魄的走着,孙伯忙吩咐了一旁的太监提着灯盏跟上。
这宫里入了夜了,难免不好找回宫的路,这沐阮又是个路痴,谁知道他这个样子能晃到哪里去。
为免徐若瑾来寻人,所以孙伯想着,还是派人将这家伙送回去的好。
待沐阮走了,孙伯来到虞尚云的身旁,取了披风给他披上,叹道:国主,这过去了的事情,国主就不要再去想了。
虞尚云笑道:孤如何能不想?孤只有时时刻刻的记着这个教训,孤才足够狠心。这个地方,孤这一辈子都会记着。到死的那一天,也绝对不会原谅和释怀。
孙伯心疼的叹气:国主,夜里凉了,还是先回宫吧。
虞尚云拍了拍大腿,站起身瞧着这漆黑冰冷的宫殿,这个旧宫,他已经很久没有踏进来过了,倒是虞晴儿,隔三差五的便会来一趟。
他来一次都觉得这心里着实难受,更何况是虞晴儿呢?
孙伯,明日你找人将这宫殿的杂草收拾一番,不要瞧着这样荒芜。这是要记在心里的旧地,怎能让他就这样荒芜掉?
孙伯提着灯盏跟在虞尚云的身旁点了点头:是,奴才遵旨。
虞尚云抬步出了这旧宫,他回头瞧着那落了漆的朱红色大门,默了半响才上了轿子离开。
孙伯狐疑的问道:国主,您还去瑜郡主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