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闻言心口一慌,捏着拂尘讪笑道:原是奴才一时糊涂了,这梁家余孽在战场上那也是十分了得的,便是皇上御驾亲征,奴才也是担心呐,您到底是九五至尊,坐镇宫里,运筹帷幄,岂不更好?
梁霄的本事,朕不是不知道,若是要想将梁家一举拿下,朝堂里还没有人有这样的本事。
6凌枫与梁霄的那些情谊已经消散得干净,多半时候他孤寂的时候也会想起从前,颇有感触,但是也仅限于此!
一山不容二虎,他也留不得梁霄了。
6凌枫也知道吉安的担忧,他搁了茶盏,将披风紧了紧,整个人被朝堂上的事情弄得疲惫不堪。
他揉着眉心叹了叹气,原是想出去走走的,结果一抬头就见那兵部的人都过来了,便起了身:移步御书房。
兵部大臣也琢磨不透6凌枫的心思,所以只得跟着6凌枫去了御书房议事。
这一场议事,时辰还挺长的,好在殿里有碳,倒也不冷。
吉安在一旁伺候着,偶尔也听一听这议政的内容,不由感叹,这梁家当真是防不胜防,一旁的严弘文却极少说话,便是6凌枫问了,也不过是顾左右而言他。
待散了朝,又是大年初一,大臣一散就各回了各家赶着过年了,严弘文也不例外,径直就回了公主府。
此时公主府里也稍收拾了一番,并不隆重,所以瞧着也不像是要过年的样子,因此没什么年味儿,府中的奴仆见严弘文回来了,便忙迎了上去。
驸马爷。
严弘文将披风退了,担忧道:公主呢?
蒋明霜打里间出来,怀里抱着睡过去的严昕,温声道:公主身子乏累,已经喝了药歇下了,昕儿也睡了。
严弘文轻轻抱过严昕,低声道:公主可用膳了?
蒋明霜闻言摇了摇头,跟着严弘文去了昕儿的房间:公主吃不下什么东西,妾身瞧着也是着急,驸马爷,待公主醒了,你再多劝着好些,你说话总比妾身说话要好些才是。
蒋明霜也是心疼熙云公主,原就是这么个身子,这一病就病到了现在,便是大年初一了,这病情也是半点不见好,可真是愁坏了众人了。
不管蒋明霜如何换着法子的弄吃的,这熙云公主胃口全无,人也跟着消瘦的厉害,每日也不过是醒过来看一看昕儿,瞧着是笑的,只心里苦涩得厉害。
严弘文轻手轻脚的将昕儿放在他的小床上,蒋明霜替他盖了小被子,担忧道:驸马爷,细算起来,瑜郡主的月份也该大了,也不知身子如何了。
严弘文轻拍了拍翻身的严昕,叹了叹气:眼下时局未定。
时局未定,所以什么都不好说,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蒋明霜双手合十万般虔诚:妾身也只盼着咱们这些人能哆平平安安的才好,至于这旁的什么,原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在严弘文的眼中,这是公主和蒋明霜最大的区别,蒋明霜极会安内,而公主,对于朝中的诸多局势与情况分析的总是十分的清楚,得这两个贤妻,严弘文一直觉得是三生有幸。
他拉着蒋明霜的手,轻叹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蒋明霜轻握着的他的手道:承蒙公主与驸马爷,妾身方能有安身之所,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妾身只盼着公主能够早日好起来。
严弘文点了点头,轻笑道:会的。
6凌枫准备御驾亲征,想必那边很快就会出结果。
要说这梁霄领着兆国的兵马打不赢6凌枫,这严弘文是不信的,他担心的是兆国的人背后给梁霄捅刀子!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情况真正如何,也只有那些经历过的人才会懂了。
蒋明霜轻拍着睡得不踏实的严昕,担忧道:公主的身子我很是担心。
一旁的侍女插了一句嘴:这府里的两个大夫在这都城里也是有名的名医了,可是看了这样久的病,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公主的身子倒是一天一天的消下去了,那大夫总说是心病,可是奴婢觉着,定是那药配得不好!
严弘文也是担心熙云公主,他见这严昕睡着了,便起了身,朝蒋明霜低声道:这儿你照看着,我去瞧瞧。
这些日子因着要过年,所以朝中的事务繁忙的很,很多时候严弘文回来已经很晚了,他不想打扰了熙云公主,所以多半时候都是在书房里睡下的。
细说起来,他也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熙云公主了。
严弘文进了那内室的时候扑面而来便是一股子中药的味道,闻着又香又苦涩,一旁伺候着的侍女担忧道:驸马,公主刚歇下。
严弘文站在门口瞧着垂下来的纱帐轻问:睡得不好吗?
都快中午了,东西也没吃多少,药也没怎么吃,便这么一直睡着,严弘文觉得,他光是站在门口都觉得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病气。
他的心也跟着紧揪了一下。
侍女道:忽醒忽睡的,有时候又总恶梦连连,大夫瞧了也说心病难医,可是这身子也跟着一日一日的消了下去,驸马爷,您还是赶紧想想法子吧,若是再这样下去,公主的身子可怎么熬得过。
严弘文抬步进了内室,内室的案几上搁着一个香炉子,炉子里烧着香,正袅袅升起,混了那药味儿,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他拂开帘子,瞧着熙云公主那削瘦的容颜心里难受得紧。
一旁的侍女端了茶来,他接了茶又搁了回去,拿了一本书在床边坐着安安静静的看着。
事情总算也告一段落了,他总归是要陪着这熙云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