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姜必武要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军营时便传了军营前来诊断,姜必武坐在案几上写折子,这样要紧的事情,在他看来,最好还是早一点告诉6凌枫为好,若是拖得久了,也恐于局势不利。
见军医进帐,姜必武搁了笔,待墨迹干些才折起来递给身旁的随从:马上送去皇宫,加急。
随从领了信便匆匆走了,军医提着医药箱子站在姜必武的身旁温声道:大人,您这是伤了哪里?
姜必武将左边的胳膊伸了出去,淡道:左右不过是被个奴才划了一下。
军医近前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药,姜必武打量着他的神色,试探道:今日梁霄已经坠崖身亡了,你也算是这军营之中的老军医了,与他也算是同僚一场,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老军医取了药粉洒在他的身上,闻言有些诧异。
只是见姜必武的视线凌厉,便又笑道:人生老病死,原就是常事,老朽都这把年纪了,这生生死死的也早就已经看开了。
姜必武扫了眼包得齐整的伤口,朝老军医道:如此甚好。退下吧。
其实姜必武的心里明白,是他自己放不下,但凡他要是如老军医这般,这心里总归也是会好受一些,哪里会日这样的难堪难受!
老军医收拾了东西,行至营帐边回头看了眼姜必武,暗自叹了叹气转身便走了。
关于姜必武与梁霄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当初二人原也是兄弟情深,不曾想落得这般田地,也真是造化弄人。
姜必武坐在案上,手里又拎着一壶酒自顾自的饮着,心里无限的愁都想借着这一股子的酒劲消散个干净。
他抹了一把脸,瞧着外边暗沉沉的天,忽的又笑了。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这是七离这样的地方少有的雨,将外边的尘埃都一点点的压进了土里。
姜必武摇摇晃晃的起身,瞧着外边的雨着怔,一旁的随从取了干净的衣袍进来,见了姜必武叹道:大人,难得下雨,想必暗河的水更是流动得厉害,便是要寻尸体也添了不少难度了。
姜必武捏着酒瓶子,雾色从他的嘴里传出来,他叹了叹气,转身进了营帐:继续找,或许水涨了,尸体便浮出来了,你加大人手去找,贴上他的画像,方圆百里都知会一遍,谁若是寻得他的尸体,重重有赏。
随从替姜必武铺着床,担忧道:只怕也是不好寻人了,眼下入了冬,这河里边但凡是有得吃的,这些鱼都会吃掉,再加上附近一带近来又有野物出没,大人,既然人都已经殁了,您又何必再如此固执着要一个结果?这消息禀给皇上,这一切也就凭上边去操心了。您还是顾着自个的身体为好。
姜必武张开双手,随从替他解了衣袍,又道:大人,奴才知道您与镇国公这些年的情谊,可是眼下的情况到底不同以往,您莫不是忘了?若不是镇国公,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再者这镇国公也不是您推下去的,是他为了救他身旁的那个顺哥儿才会跌下去的,您完全不用自责。
姜必武抹了一把脸,疲惫不堪:我知道,只是感念我与梁霄这些年到底是不容易,我不想害死他,可是这个地步,他也不得不死,只是他自己跌下去,倒也省得我自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