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银花瞧着那牵手走了出去的孩子,叹了叹气:太子殿下终日的住在这郡主府里,也不是事儿啊,你说怎好好的,皇后娘娘就病了。
徐若瑾搁了手中的笔,拿了暖手的炉子暖着手,无奈道:宫里的孩子,都苦。
尤其是夜擎这样的,即将成为太子,可是哪怕夜擎当上了太子,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个近四岁的太子殿下,又有几人信服?
且不说这些,单说这童年,更多的就是不幸。悠悠还好,有她与梁霄呵护着,可是夜擎又剩什么?
他与那夜微言的父子情谊其实也单薄得可怜,唯一疼爱他的母妃又被奸人算计,想起楚云秀,徐若瑾这心里就如同刀割一般,这时日是一天一天的往后拖延。
我这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就怕哪天一醒过来,就收到了宫里来的噩耗!你说这擎儿还这般小,这心里得受多大的创伤。偏我这个当师母的,什么也做不了。
徐若瑾也是愁,满满的无奈。
银花扶着徐若瑾,担忧道:这太子殿下,是个好孩子,奴婢想着,日后这太子殿下也定会好起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童年失去的东西造成的心理阴影,却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我倒是想起了朝霞公主。
方妈妈端了茶盏进来,听了这话无奈道:到底还是不一样的,这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到底是母子连心,不管将来如何,皇后娘娘在太子殿下的心里也总不至于像朝霞公主那般。
徐若瑾接了茶盏闻了闻,饮了一口才道:朝霞公主能够变成这个样子,也都是有迹可寻的。
方妈妈叹道:是啊,那个时候的皇子公主,原也是真的苦命。太子殿下倒也还好,起码有郡主与镇国公等人这般宠着护着。
徐若瑾拧眉,心疼又无奈:我也只能待擎儿好些,宫里可有消息传过来?
银花端了补汤递给她,摇了摇头:郡主不必担心,若是有消息肯定早就传过来了,对于皇后娘娘而言,想必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郡主最要紧的还是自个儿的身子。
徐若瑾打开炖汤,接着便是一阵反胃:这汤得喝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沐阮打外头大步走了进来,笑道:你身体虚得厉害,得要多补一补才是,赶紧喝了。
徐若瑾捧着汤碗忍着想吐的冲动,硬是尝了两口,见她喝得这般艰难,沐阮来到她身旁,伸了手道:来,给你诊诊脉,明日我要去望云山采药,所以今天夜里过来了。
徐若瑾将手递了过去,狐疑道:这冰天雪地的,有什么药可采?
沐阮一个白眼翻上天,无奈道:你这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唉,果真是一孕傻三年呐。
这冬天天寒地冻的时候,也是有药可采的,而且都是些名贵稀珍的药,只是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认得。
毕竟是大雪封山的,这个天气,又冻得厉害,所以几乎没有人会去,当然,除了沐阮!
行行行,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嘛!
沐阮静下心来,替她诊了诊脉,半响才收了手,朝她道:倒是有些效果,脉像也比以前稳了些,只是离我预想的还是差了一大截,你的脑子里能不能少琢磨些东西?到底是事儿重要还是命重要?
徐若瑾哭笑不得:我可不敢东想西想的。
知道就好!行了,方子我再给你改一改,你再照着喝就是了。沐阮此番要云望云山,其实也是因为要给徐若瑾寻一味上好的药材,他那药阁里的药,都已经给徐若瑾和那楚云秀用的差不多了。
那皇宫里的好药材,沐阮讹诈的几近不剩。
他也只能自己动手去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