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秀闻言便笑了,只是内心却明白,其实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至于往日的日子当是如何,她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底。
夜微言也有他的难处,可是楚云秀已经时日无多了,她没有这个心思再去替夜微言着想了。
多谢皇上。
夜微言见她笑了,心里暗自也松了一口气:沐神医已经与朕说过了,你不要胡思乱想,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养病。
楚云秀垂眸,温然一笑,夜微言有些恍惚,这个笑,一如当年初见。
好好歇息,朕晚些再来看你。夜微言伸出大手,轻摸了摸她舒展的丝,还是当年那般的温顺。
楚云秀笑道:那臣妾送一送皇上,臣妾先前一直病着,托了皇上的福,臣妾也想走一走。
夜微言牵着她的手,一颗心很是沉重,只是见楚云秀难得高兴一次,便答应了。
于是宫道上众人便瞧见夜微言牵着楚云秀的手在慢慢的走着,楚云秀的身子弱,刚过了三道宫门,便有些吃不消了。
夜微言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也是心疼,朝楚云秀笑道:朕走得有些乏了,贵妃不妨先回宫歇着,朕晚些再陪贵妃踏雪寻梅。
楚云秀捏着帕子,温声道:原是臣妾的身子不好,臣妾就先回去了。
夜微言点了点头,叶荷便扶了楚云秀上了软轿,夜微言站在原地瞧着,按规矩,该是夜微言先走的,只是,夜微言吩咐了楚云秀先走。
他想,或许他应该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毕竟依着楚云秀的身子,她是一定会走在自己的前头的。
夜微言在原地站了许久,他瞧着那道背影叹了叹气,只觉得整个人的心都是荒芜的,荒芜得片草不生。
见楚云秀的软轿转了弯不见了,夜微言这才上了龙撵,直奔书房而去。
楚云秀靠着软轿,整个人疲惫不堪,朝叶荷道:今日总算就这么过去了。
青争气道:娘娘!您怎就这么放过良妃了!她怀着身孕又如何!怕只怕到时来日方长,皇上心疼那一对母子,母凭子贵的,只怕那良妃到时又复起了!她先前那般害咱们,可是却因着那个孩子保了她一命,上天当真是不公!这恶人自有恶人磨完全就是一句空话!奴婢瞧着,良妃过的不知有多好!
青争一双眼睛差点喷出火来!这婉贵人都没有将良妃好扳倒,只怕到时要扳倒他就更加困难了。
楚云秀一只手搭在软轿的扶手上,瞧着经过的那一片湖泊,湖泊的水面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色,宛如仙境一般。
良妃身怀有孕,皇上自然会以那个孩子为主,本宫担心的,还是擎儿,皇上的意思,怕是要在本宫封后大典之后册立擎儿为太子了,擎儿还小,本宫担心树大招风。
那个时候,掐指算一算,楚云秀深知,自己只怕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这般想一想,竟觉得心里堵得慌,整个人更是空前的孤寂,如同一只深海的鲸,无论怎么呼唤,于深旷的海里,都得不到回音。
这般无助感,也让楚云秀觉得无力。
好在有徐若瑾与熙云公主在帮衬着她,否则,她只怕是要死不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