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争扯了扯楚云秀的衣袍,楚云秀这才回过神来,叩身便要谢恩。
夜微言扶着她,温声道:爱妃,你怀着身孕,体质虚弱,就不必行礼了,朕希望你搬进新殿之后能够安心养胎,你要明白,朕做了这么多,都是希望你们母子平平安安。对了,那新殿,朕还未曾赐名,不如就唤作熹宁宫,这熹是个好字,取光明之意,宁,乃是安宁的意思,你看如何?
楚云秀垂眸轻笑:多谢皇上,臣妾觉得熹宁二字甚好。
夜微言握着她冰冷的手,在吉安的带动下,这殿里又恢复了些生气。
桌上的东西全部都被辙了下去,换上了色香俱全的菜色,还有一盅炖汤配衬,楚云秀瞧着这一切,心里却并不欢喜。
若不是为了擎儿,她断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如今,她是不得不继续走了。
擎儿虽是皇长子,可是却还不是嫡子,只有她成为皇后,这擎儿才能成为皇上的嫡子。
否则若是让良妃坐上了后位,只怕到时候夜擎便只能成为长子,而良妃肚子里的那个,便是嫡子了。
这其中的差距可就是巨大的,依着良妃的心计,只怕往后的日子更难过。
夜微言瞧着这一桌子的菜色,朝楚云秀笑道:这一桌的菜都是爱妃喜欢的,爱妃快尝尝。你放心,这几日你受的苦,朕必会替爱妃一一讨回来,吉安,去,将御膳房领头的也给朕打入辛者库去。
青争忙跳了出来,朝夜微言道:
皇上,他们是没有这个胆子这般苛责娘娘的,奴婢听说,娘娘禁足的这几日,宫里头都是良妃娘娘在打理,想来,原也是那日良妃不当心,以至于叶荷倒茶的时候烫着了良妃娘娘的手,良妃娘娘记恨在心,所以才这般欺负咱们娘娘,御膳房的人也没办法,只能听良妃娘娘的话,可是那个摘菜的小太监,倒是挺好的,不时给娘娘扔些补品进来,御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夜微言冷笑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御厨倒是两不得罪。那个摘菜的唤什么?
青争悄看了眼楚云秀,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便道:叫常庆。
夜微言拍了拍大腿,道:这常庆倒是个有眼力价的,正好这内务府总管一职如今正是空缺,那就让他补上吧,以后掌管内务府大小事宜,若是有不会的,就跟副总管多学着些。
小符替楚云秀添了一碗汤,搁在楚云秀的身旁,楚云秀这几天天天吃的都是些不入味的东西,吃得也极少,如今见了这色香味的菜,心里却依旧没有什么想吃的感觉。
夜微言就坐在她的身旁,替她将这些日子的委屈讨回来,替她主持公道。
可是她这心里,却实在不是滋味,整个人都高兴不起来。
责罚其他人有用吗?
这些人待她刻薄,还不是因他的几句斥责?
此时那些人的命都用作遮掩他错误的挡箭牌。
此时的夜微言,让楚云秀甚是陌生。
夜微言温声问道:听闻你近来总是做着恶梦。
楚云秀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没有精神:臣妾还好。
青争起身,替楚云秀布了些菜,朝夜微言道:皇上,咱们家娘娘,就是心善,不想让您担心,就这两日,您瞧咱们娘娘瘦了多少?这良妃娘娘可当真是不会管理后宫,连咱们娘娘这样要紧的都给忘记了,若是再晚上几日,只怕咱们娘娘就危险了。
会有这事儿?夜微言惊愕。
楚云秀不吭声,算是默认。
夜微言拧眉,沉声道:良妃协理六宫不周,着,褫夺良妃协理六宫之权,此事还是由贵妃继续管着,这宫里的妃嫔左右也就那几个,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也不得前来打扰贵妃,如今贵妃最要紧的就是安胎。若是谁惊扰了,朕绝不轻饶。
青争朝小符使了个眼色,小符暗地里给她比了个手势。
这青争着实厉害,不过三言两言语,便将这良妃的协理六宫之权给夺了!
得亏这青争是贵妃身旁的人。也得亏了这贵妃娘娘有这种识人的本事呐。
楚云秀谢恩,多谢皇上体恤。
夜微言握着她的手,温声道:不要怕,朕今夜留下来陪你,你放心,有朕在,你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的。
陈公公在一旁打趣道:皇上今儿诏了礼部诸位大人,力排众议,贵妃娘娘,你册封的日子就定在了三十日之后,听监主说,那可是个大吉的日子,这册封的一应事宜,皇上每日亲自过目,这凤冠霞帔瞧着不如意,便立即让人拿去改。放眼这宫里头,能让皇上这般上心的,娘娘您可是头一个。
楚云秀她瞧着堆积得跟个小山似的菜碟子,温声道:皇上,先前之事,是臣妾不好,还请皇上恕罪。
夜微言见她这般,越心疼,怜惜得紧:爱妃,你我之间,本该夫妻一体,朕并非不信你,那日原是朕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