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挽侧头想了想,朝贤妃道:想来是因为如今她在良妃娘娘那儿当差吧?良妃娘娘如今有了身孕,在宫里头自然是最受照顾的,多往内务府里头要些碳总归是无妨,她打那内务府多要些,偷着送这儿来,也无可厚非。
全福在外头糊着窗户纸,他向来是不主张与外界有所来往的,只是如今良妃执意要行她的计划,他便也再不好说什么了,也就由着贤妃的性子来了。
贤妃细想了想,颇为不解:宫中不是明令严禁,不许偷盗?
素挽替她将冻得冰冷的手一点点的轻揉开,笑道:主子,在宫里总归还是有的,有些宫殿大得很,宫人们便会顺手摸些小物件,那样的小物件,又不是必须品,左不过就是些摆件罢了,丢个一两件的也不会有人察觉,有时候便是被宫人察觉了,往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去了。
贤妃坐得端了些,凝着那盆红的碳,心里隐约中觉得看到了些希望:依本宫之见,只怕如今良妃也是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素挽垂眸,诧异得很:娘娘,您是说这是良妃娘娘默许了的?可是,可是青争不曾同奴婢说啊,她只说是她偷着带过来的,待天再冷些,还要再给奴婢带两床棉被过来,怎会,若是如娘娘所说,青争定是会与奴婢说的,青争是不会说谎的。
贤妃冷笑:良妃如今有了身孕,对我与妹妹之间的恩怨想必也是道听途说了不少,如今派人前来示好左不过是想着有利可图罢了,想利用本宫来对付本宫的妹妹,那就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素挽琢磨琢磨,对此倒并不在意。
只要她家主子能够离开这破败冰冷的冷宫,那么于她们而言,无论是谁利用了谁,都是一样的。
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如何。
全福糊了一半的窗户纸,打外头进来,瞧着贤妃,语重心长:娘娘,其实这冷宫稍加修膳一下,便不会太差了,娘娘何苦还要再跳进那个火坑里去?
贤妃坐在碳盆边,朝全福道:如今天越冷了,都过来烤烤火。
全福挪了过去,朝贤妃谢了恩,这才蹲在地上烤火。
素挽朝贤妃道:娘娘,此事说不定是娘娘一人胡思乱想想错了呢?奴婢瞧着,青争也不是这样的人,如今她不曾同奴婢讲清楚,奴婢心里也是实在没底。
贤妃垂眸轻点着破损的桌面,朝素挽道:是与不是,一试便知。下次送东西过来,是什么时候?
素挽低声回禀:回娘娘话,约莫也快了,她一般一个月来一次,此番是因为东西太多,故而过一会还要再来一趟。
到底是冷宫,这样的地方若是来的多了,便容易引人耳目。
贤妃垂眸,理了理衣袍,淡道:既快了,等一等就是,不着急。
素挽有些担忧:娘娘,若是青争并非良妃娘娘派来,只是前来送东西,那
贤妃垂眸轻笑:你瞧平日里她与你来往送的都是些什么?
素挽细想了想,低声道:偶尔送些银钱,虽不多,却也够奴婢用的了,想来,待奴婢日后好起来,也定是要还她的。
贤妃理了理,整个人因着入冬的天气而显得有些苍白,在这毫无人气的冷宫里,三个人的日子也显得那样拮据糟糕,这样的日子贤妃只觉她过得要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