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冯嬷嬷,叶荷便匆匆回了楚云秀处。
楚云秀已经哄着擎儿睡下了,这会儿正坐在灯下,叶荷取了件披风替她披上,轻声道:娘娘,奴婢已经将人送出去了,说来也巧,若是再晚些只怕宫门就下钥了。
楚云秀翻了页书,泛黄的书在她白玉般的指尖划过。
叶荷低声道:娘娘,您为何不让她传话过去?禧福宫那个地方您和小皇子住着,着实不好,那真不是个吉利的所在。
楚云秀低头,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说出去又如何?无非是给她们徒添烦忧罢了,本宫觉得那禧福宫并无不妥之处。
叶荷叹了叹气:您处处只想着避宠了,可难保旁人不会拿娘娘来挑事。今儿皇上又宿在良妃那儿了。
楚云秀揉了揉眉心:将烛火再点两只。
叶荷点了烛火,急道:娘娘,您怎的还这般无动于衷呢。
楚云秀觉得这书也是看不下去了,顺手便搁了书本,朝她道:叶荷,本宫记得与你说过许多次了,今日不同往日,如今本宫要的不是恩宠,本宫只盼着本宫的擎儿能够平平安安的在这宫中长大,那禧福宫瞧着确是个不吉利的所在,可是于我们而言,又何尝不是个不可多得的静处。
正是因为不吉利,所以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人去哪里,她只需要护好她与擎儿就是。
叶荷替她收了书本:娘娘,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
楚云秀起身,推开窗子,她与良妃住得及近,开了窗,那头的欢笑声远远的传来,和了秋日里的夜风冷雨,一时竟有些萧条。
叶荷瞪着那头的风光咬牙切齿:娘娘,那良妃故意选的那间屋子,与娘娘只隔了一处小花园!分明就是为着刺激娘娘,娘娘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楚云秀垂眸,默默将那窗户关上,淡道:本宫有什么可放在心上的,这后宫三千都是皇上的人,皇上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想宠谁便宠谁,若是本宫事事伤心,哪里难过得过来,罢了。歇息吧。
叶荷忙伺候着她更衣,而那头的欢声笑语也渐渐大了起来,叶荷将窗捂得严实也无甚作用,只能这般生生的听着。
叶荷急得很,可瞧向睡着的楚云秀,颇为无奈。
能像她这般睡得安稳的,如今只怕也只有她这一个了。
其实楚云秀是睡不着,只是如何便是睡不着,也必须要睡着。
她闭着眼睛,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边灯火将熄了,那头的冯嬷嬷才匆匆赶到公主府。
徐若瑾等了许久也不见来,所以便去佳鼎楼点了桌菜放在公主府用,这会儿正准备用膳,冯嬷嬷便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
公主,奴婢进宫的时候费了些时辰,故而此时才回来。
徐若瑾暗自松了口气,朝她道:可都问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近来瞧着可还好?
冯嬷嬷见了这一席面的菜式,忙道:想来主子们也该饿了,还是用膳吧,待用完了膳,奴婢再行一一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