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没有叫董公公来,也就不会知道当年的恩怨。
可一直生活在谎言中,就真的万无一失吗?
夜微言纠结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即便还没有圣旨的下落,但这个龙椅他也坐的不如之前舒服。
董公公看着夜微言陷入沉思却也无能为力,他只能默默在心中感慨:种何因得何果,所有的事早在当年就已注定。无论生死,真相都无法被彻底掩埋。
思及此处,董公公无声地叹息一声。
你先退下吧,朕想静一静。夜微言头也不抬,说话都没有了生气,听起来很是疲惫。
董公公没有多言,是,老奴告退。就迈着蹒跚的步子退出御书房。
他缓慢地走在回皇陵的路上,看着自己几十年来生活的地方,心里想的却是看一眼少一眼。
在皇陵待得久了,董公公都快要忘记偌大的皇宫都是何模样。
董公公的脚步突然顿住,仰头看向高高红色宫墙外的天空,被皱纹压下的双眼中隐隐闪动着淡淡的光。
突然一个身影凑近董公公,一手从背后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中的匕利落地在他喉间一划。
一息之间,血如雨注。
董公公挣扎着扭动脖颈,却在看清身后人时骤然睁大了双眼。他的身体迅瘫软下去,甚至来不及出一声惊呼。
直到死,董公公都维持着诧异的神情,死不瞑目。
你说出当年之事,难道还要苟活于世?
田公公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对上董公公的双眼,没有半点怜悯。他拿出雪白的布子擦干净匕上的血迹,口中仍是念念有词:
这等事,少一个人知道对皇上都是好。
收起匕,田公公凑近地上的尸体,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你肯定能明白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但无论田公公说什么,董公公仍是一模一样的面孔,脖颈的血还在流,神情可怖。
田公公叫来人把董公公的尸体收拾干净,接着就头也不回地抬脚往御书房的方向走。
徐若瑾和梁鸿出宫之后就各自回了府。
梁鸿本欲跟着徐若瑾回一趟郡主府,至少确定无误才能心安。但被徐若瑾婉言谢绝,梁鸿也不好再缠着不放,二人也就分道扬镳。
徐若瑾将宫中之事暂且放在一边,火急火燎地回了府。
看到方妈妈抱着悠悠的那一刻,徐若瑾差点掉下泪来。
不等徐若瑾冲上前去,悠悠就挣脱方妈妈的怀抱,张开双臂朝徐若瑾跑来,娘——
徐若瑾蹲下把悠悠抱了个满怀。
悠悠靠在徐若瑾的颈肩,安静得出奇,就只是用自己软乎乎的小脸去轻轻磨蹭徐若瑾的脖颈。
徐若瑾鼻子周围都是悠悠身上特有的奶香味,她紧紧抱着悠悠意犹未尽地感受着小丫头的温暖。
悠悠这一次格外乖巧,就任由徐若瑾抱着,过了许久才闷声闷气地在徐若瑾耳边问道:
娘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悠悠好想你。悠悠说完这些话累得瘫倒在徐若瑾身上。
徐若瑾好笑又心疼,伸手一下一下地摸悠悠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