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连跑带颠地冲进了严府大门,直奔大厅而去。
严弘文此时正带着人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余光瞥见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眉头一皱不悦地看过去。
他从宫里回来之后就默不作声地投入到丧礼准备中,甚至连严夫人那都没去。
严弘文看起来面无表情,他的情绪也非常低落,基本很少说话,周身散着阵阵冷气。
下人们也都知道察言观色,这种时候谁都不会主动去招惹严弘文,不然很容易被迁怒。
严府刚没了老爷,所有人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有一点张扬。
但偏偏出府采买的小厮打破了这种平衡。
小厮进了府便四处问驸马爷在何处,冲进小院待看到严弘文时,直奔严弘文身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出、出事了!”
严弘文不耐,但没有立刻作,语调冷硬,“何事这么着急?”
“回少爷,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议论、议论……”
小厮吱吱呜呜不敢说实话。
严弘文眼睛一眯,“议论什么?”
“议论、议论……老爷的死因!”
小厮豁出去了,一股脑说出了口。但他仍旧身体紧绷,肩膀一耸一耸,眼神中布满了惊恐的神色。
严弘文的语气越冰冷,“他们都说什么了?”
声音冰冷,每一个字说出口都让人不寒而栗,小厮不自觉打了几个哆嗦,一边抖一边磕磕绊绊地的把在外面听来的传言都说了出来。
所有对话,他都一句一句说给严弘文听了。
这个过程耽误了点时间,因为小厮边说还要变擦冷汗,加上他也十分惧怕严弘文,不知不觉就说了很久。
“小人回来的时候,路上的老百姓们都在说,梁左都督和老爷的死……一定有关系……”
“并不是一个人传,而是都在这么说了!”
小厮把听来的传言都说完时,终于重重松了口气。
他壮着胆子,微微抬起眼皮去看严弘文,严弘文的脸上却没有多少不一样的表情,就连情绪也没有太多波动。
一开始听到小厮说出这个传言的时候,严弘文的心里也不免咯噔了一下,甚至冒出几丝怀疑。
但那也只是转瞬之间的事,几乎下一个呼吸的时候,严弘文听听就过了,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这事儿传的有鼻子有眼,对严府更是了如指掌,无法不引起严弘文的怀疑。
而且从小厮的话中,严弘文冷静下来之后就很轻易地现,这传言明摆着是要将梁霄拖下水。
在梁霄和严景松之间强行扯关系,而且又是在这个档口,一切配合得太好,严弘文只是细想一下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但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严弘文一样理智。
没过多大一会儿,严夫人就在婆子的搀扶下,一路从房间走到了大厅,上气不接下气,看来是累坏了。
严弘文听到粗重的喘气声,忙快步迎上去,“母亲您怎么出来了?太医不是说让您好好休息吗?”
他的语气不自觉有些重,严景松已经走了,剩下严夫人一个,严弘文自然会加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