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应该这样慌的。”
“我为什么这样慌?”
“我慌什么啊?”
夜微言一步一语,终于在离开了禁地,走出祭堂之后才停步站稳,说至最后一句,甚至有些自我训斥的意思,而且觉得自己丢人。
“不过是、不过是见一下而已。”夜微言左右看看,其余的随从都跟在后面,他拽着田公公前走两步,私问道:“朕刚刚是不是有些丢了体面?按说,皇姑母没那么可怕啊,为何会让朕心慌意乱呢。”
田公公也是一脸的尴尬,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自嘲两声道:“奴才、奴才慌的更厉害,都没敢看……”
夜微言倒嘶一口凉气,斜眼看看田公公,见他说的也不是假话,对自己的失态也没那么纠结了。
仔细思忖半晌,夜微言突然道:“其实皇姑母说的没错,朕不应该纠结在朝臣们的非议之中,更应该撂下暂无子嗣对列祖列宗的愧疚,一旦功成,还有何人能说朕无用?敢说朕无用?”
夜微言说此话时,闪亮的目光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兴奋,甚至带了一丝调侃的道:“瑜郡主的确和她长得很像,可惜,她们的性格却完全不一样,难怪之前那么多人赞赏皇姑母,她的确与众不同,的确……”
见田公公不说话,夜微言笑着道:“也对,你根本就没敢看,可惜,真是可惜了啊!”
田公公眼角抽搐,心里憋屈,可挤兑自己的是皇上,他哪敢还嘴?
“都是奴才没福气,没福气。”
“朕的心结解开了。”夜微言没有了早间的忧郁,反而多了几分昂扬斗志,他转过身看向先帝的祭堂,双手作揖,朝着祭堂行了三个礼,随后吩咐着田公公,“找最好的太医为皇姑母调理,有什么问题,直接回给朕。”
“喳。”
田公公应答的简单,可心中却翻云倒海,为皇上的决定感到惊骇,甚至有一丝可怕的不安全感。
皇上可只是见了朝霞公主一次,就做出这么大的转变?朝霞公主的魅力,已经无穷大了吗?
田公公虽有疑问,可他问出的同时,就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好在瑜郡主的性情并不像她,可瑜郡主,似乎也很可怕。
因为那是个毫无禁忌的泼辣女子,与朝霞公主乃是两个极端。
这母女俩,真的都很可怕!
田公公的无限感慨,夜微言并不知道,他回到宫中已经开始去整理奏折,准备正月十五的宫宴之后,便励精图治,完全按照他自己的心意来做事,而不是瞻前顾后,仍旧承受着多年之前,被澶州王打压时的影响和阴影了。
夜微言因朝霞公主的几句话就变得如此纯粹,这其实是在朝霞公主的算计之内的。
送走了夜微言,朝霞公主便到禁地的佛像之前,静静的盘坐。
司徒男过了半晌进入禁地之中,递给了朝霞公主一封信,朝霞公主却并没有看,拿来之后,用香点燃,直接扔在香灰盆子里烧了。
“这些事情没必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