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州王离开书房的时候,脸色阴沉得就像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门外伺候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刚刚澶州王和世子妃的争吵,虽然他们没听清内容,但那几近炸开房顶的架势让他们畏惧不已。
如今这王府里仅剩的两位主子都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下面人太容易一个不小心便丢了性命。
澶州王离去,烟玉硬着头皮推开了书房的门,眼前的情景猛然让她心里一抽!
楚嫣儿的脸上一片青紫肿起,可是她居然在笑。
心中忐忑地扶起楚嫣儿,烟玉小心地道:“主子,您这又是何苦?王爷本就性子强莽,您越是和他争执,只怕是王爷越不肯帮涪陵王世子的,您这是平白伤苦了自己……”
楚嫣儿却毫不在意,冷笑着嘲讽道:“你懂什么?要想让王爷帮涪陵王世子,就是要让他不答应夜微澜承亲王之位!”
烟玉满脸惊愕,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她不能明白为何王爷不答应涪陵王世子承位,反而是帮了世子?这又如何说得通?
楚嫣儿却似乎看着她这种反应很满意,哼了一声又道:
“如今是人都知道咱们澶州王府和皇上是对头,你觉得如果王爷上奏帮涪陵王世子,皇上会同意?只有王爷越反对夜微澜,皇上才越看重夜微澜,我这才是帮他。”
烟玉吓了一大跳!
自家主子为了利益可以心思变得很快,她自当知道,可是没想到如今的世子妃竟是白天出去一趟归来就换了一个人般,为涪陵王世子考虑到如此地步?!
澶州王的反对或许可以让皇帝更加看重夜微澜,可主子这是准备让澶州王府当出头鸟踏脚石了吗?
烟玉越想越是恐惧,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可是王爷的脾气如今越来越暴戾,世子妃您若是如此行事,王爷他会不会对您……”
“你放心,他不会的!”
楚嫣儿一声冷笑,却似不愿再和烟玉继续这个话题道:“行了,我心中自当有数,你不必在这里多嘴了,我要准备洗澡,明日一早不要喊我起身。这脸上的伤真是烦人,对外放个话出去就说我病了,这几日需要静养见不得风!”
各家有各家事,这一夜注定很多人都在忙碌,很多人彻夜无眠。徐若瑾睡得也有些不踏实。
只是和许多人心中有事、夜不能寐不同,梁霄又一次出去了,徐若瑾忽然现自己好像已经养成了某种习惯,在晚上睡觉没个胸膛靠着竟有些睡得不够安稳。
小悠悠的哭声在天空刚闪现鱼肚白的时候准时到来,徐若瑾闻声惊醒,一通手忙脚乱的照顾孩子,再看看旁边没有他的床榻,心里还真有些空落落的。
可这当儿却不是守着房间念叨他的时候,这也不是徐若瑾的做派。
眼下灵阁要重开诸事俱多,偏偏又加进来夜微澜的搅局,家里还有个怀着皇上孩子的云贵人,这怕是要忙得脚不打地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犹自残存着一抹星痕,徐若瑾唤过方妈妈梳洗打扮上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既是要做那便做好,既是要重整灵阁,自己这个做老板娘的便要身先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