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回到太后的寝殿,脸上和煦的笑意,让本欲问她接过的太后笑了笑,“看来哀家不必多问了,你是个福气的人,为她看过之后,她自当也能沾沾喜。”
徐若瑾继续坐在太后卧榻一旁的小杌子上,“臣妇也不敢作准,还要等明日沐阮进宫才能做最后的定论。”
“让她们带着悠悠去外殿休息了,孩子小,别在哀家身边,再被染了病。”太后见徐若瑾进来看了半晌,知道她还是惦记着孩子。
徐若瑾笑笑道:“您是大魏最尊贵的太后,她在您身边沾的乃是福分,哪会是什么病?更何况,您的身体康健,没什么大问题,都是您自己心里多想。”
“哀家的身体,哀家心里清楚。”太后拍拍她的手,让她坐的更近一些,“人各有天命,这话你信吗?”
徐若瑾愣了一下,点点头,“臣妇信。”
“哀家之前不信,现在也信了。”太后端详着徐若瑾的面孔,“你和她,真的很像,非常像。”
太后突然提起朝霞公主,徐若瑾的脸色僵了僵,她知道太后今日或许有心与自己说一说过往,也便没有再含糊过去,直问道:“她,还好吗?”
“哀家也不知道,自从她被关进禁地,哀家就在没有见过她。”太后似想起过往,脸上流露些许遗憾,“你定会想,哀家乃是太后,可谓是大魏国中,除却皇上之外最尊贵的人,为何不见她?”
“其实哀家也可以见,可是见过之后呢?又能如何?”
太后的声音微有颤抖,“这是哀家一直无法给与自己答案,没想到,一晃便过去这么多年。”
徐若瑾低下了头。
太后所说,的确是她曾有过的疑惑,如若她与朝霞公主关系那么好,何必不去禁地见一次?哪怕是司徒家族在守着禁地,岂不还是皇命为重?一切都是推辞。
可似太后说的这样,见过之后又能如何?
那么多年的好友闺蜜,难不成见过之后还把她留在禁地?可不让她留在禁地,又违背了先帝的遗诏。
太后的心里很难、很苦,似乎这才是她心中最大的一个结。
“臣妇能够明白您的心,更是从未有过怨怼。”
徐若瑾看向太后,“您或许是这宫中最慈祥、善良的第一个人了。”
“不,哀家不善良。”
太后摇了摇头,“是她说的,她说哀家并不是善良的人,而是事不沾己,反而是最自私的人。”
徐若瑾当即震惊的瞪大眼睛!
朝霞公主说太后自私?这、这怎么突然让她无法理解二人之间的关系了?
太后看到她的震惊,笑着拍拍她的手,“其实她说的没错,因为哀家何事都不沾,不沾喜、不沾怨,不沾宫中所有的人情世故、不沾宫外亲朋娘家的恩求是非,所以哀家的确是自私的人。”
“话也不能这般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怎能说是自私?我们不过是女人罢了,能争的也就是穿几件料子更好的衣裳,可那也是衣裳,戴几件名贵的饰,可归根结底只是饰品,真正的行军打仗、开疆扩土还是男人们的事。”
徐若瑾自嘲的一笑,“虽然这话说的有些自嘲,可事实如此,纵使女人们想要出力,也只能是智慧,拼搏武力,我们做不到,何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