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徐若瑾再细思忖此事,便听到后方有人在喊她,“梁四奶奶?没想到这会儿能瞧见你,还琢磨着等开了席再仔细找找,还真是让我遇见了!”
徐若瑾转回身一看,是碧娘子。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碧娘子,险些忘记这个人的存在,更讶于她会出现在姜家。
不过再仔细一想,缘绣坊的东家虽是碧娘子,但中林县最好的绣娘也都在那里。
姜家办寿宴,自当会选缘绣坊,碧娘子借机得了个面子,是极有可能的。
“原来是碧娘子。”徐若瑾微微颔,“许久未曾见过您了,近些时日还好吗?”
话说的清淡寒暄,碧娘子也听得出来,“我一个手艺人,只求各府的夫人小姐赏口饭吃,自当过的不错。”
她侧着头端详着徐若瑾,“四奶奶您倒是更出落了,每一次见到您,都感觉好似变了一个人,这次再见您,脑子里只蹦出个念头,这就是一府主事的少奶奶。”
“身份摆在这里,变与不变又有什么区别?”
徐若瑾的回答,让碧娘子连连感慨,“您不想问一问蕙翎小姐的近况吗?”若是寻常的小姐们遇到,多数都会先问一两句相识之人的情况。
特别是袁蕙翎可是因得罪狠了她,才不得不被嫁去临县的……
“我为何要问?”
徐若瑾对此只觉得荒唐,“她与我不是朋友,我没有关心的责任,说是仇人,我心里还真没那么记恨她,你若不提,我似乎都想不起她了,碧娘子,有个说法我不知您听说过没有,心思用的越细密,越容易成为井底之蛙。”
远处,梁夫人与梁芳茹、曹嬷嬷已经下了马车,在与见到的夫人们叙话。
徐若瑾朝碧娘子福手行礼,便去与她们汇合。
碧娘子望着她的身影,无法用言语形容心底的念头。
她并没有因徐若瑾口中的“井底之蛙”四个字心生怨怼,反而感觉这是一个刺痛她心扉的告诫。
想着这一年多来生的种种事情,碧娘子长叹口气,若徐若瑾没有这一份气度,或许她也走不到今天吧?
徐家,还真是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曹嬷嬷乃是宫里派来的教习嬷嬷,有她随同梁家女眷一齐出现,可谓是引起了很大的关注。
各府夫人们上前来见礼寒暄,更有提起京都相识的夫人们开始攀关系,套近乎的。
一时之间,人们把梁家女眷团团围住,脱不开身,徐若瑾是连打招呼再行礼,好半晌才凑合进去。
“梁四奶奶越的出落了!”
相识的夫人们瞧见徐若瑾,立即开始笑道:“上一次用你方子配的酒,的确是很有效用,我原本就手脚冰寒,如今却没那么疼痛了,说起来还得好生谢谢你才对!”
徐若瑾只觉得面熟,却忘却了这位夫人的出身。
不过这等场合,也不必说的那般干脆,她只笑着应答调侃,“不用谢我,您有时间多去府上陪母亲打打叶子牌,输上一两个小银鱼,我就再为您府上送酒去!”
“哈哈哈……”夫人被调侃的笑开了花,与梁夫人道:“瞧瞧你儿媳妇儿这张灵巧的嘴哟,要是我身边有这么个会逗人哄人的,我马上就去凌空寺吃斋念佛!”
梁夫人被哄的也十分开心,“别光说说就算了,不如今儿就定下,哪天到我府上送小银鱼儿?”
“瞧瞧这婆媳二人的手腕?一个赢着我们,另一个还得求着人家开方子送酒来,可是啃了我们的骨头喝了我们的汤!”
夫人们哄堂大笑,气氛倒是活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