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奕等服务员出了门,说道:“你接着说,那个买到斗彩鸡缸杯的人是谁啊,而且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咱们市里有人拥有这样的宝贝呢?”
孟子涛笑道:“那人就是杨老。”
“哪个杨老,说清楚一点。”
“杨正信,大家都叫他老杨的那位。”
“哦,想起来了,就是咱们市那个不专门收藏瓷器老杨吧,不过不对呀,你好像从来没提起过他有斗彩鸡缸杯啊。”何婉奕有些讶异。
孟子涛笑道:“其实,他当初买的那只鸡缸杯也是一件仿品。”
“怎么回事?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也难怪何婉奕会糊涂,孟子涛刚才说电视鉴宝节目里说那只鸡缸杯是真品,现在又说是仿品,关键那台鉴定节目在国内很有名,上面的专家也是国内知名专家,难道他们都搞错了?
孟子涛呵呵一笑道:“这年月,这类电视节目里的物件也不一定都是真的,这么说吧,,所谓的鉴宝专家上电视节目鉴宝,每场收入少则两千,高则五六千不等,更不用说一些大手笔的收藏节目。”
“对这些专家来说,一下午或者一个晚上就可以录好几场,如果按照每场2000元酬劳计算,月收入已经很是可观,有些专家还到处捞钱。行内一个小有名气的鉴宝专家参加商业鉴宝的出场费在一万元以上,机票食宿还都要‘五星标准’。”
“有一些所谓的专家做的还要过分,事先和持宝人商量好了,将赝品说成真品,再通过电视平台,将这种作假效果放大,以蒙骗看重电视公信力的藏家。”
何婉奕听得目瞪口呆:“不是吧,还有这样的事情?”
孟子涛说:“我们拍卖公司就经常会有一些人带着所谓的宝贝,捧着电视台出具的证书来找我们,说是上过节目,专家都说了可以卖多少多少钱,让我们按这个估价给拍卖出去,但经过我们公司的专家鉴定,他们的东西相当一部分都不值那个价格,有的甚至还是赝品。”
何婉奕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那些专家难道就不怕算账。”
孟子涛笑道:“算账对他们来说真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说自己看走眼了,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当然,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承认自己眼力有问题的,无非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拖着再说,在这行打官司的情况还是比较少的。”
何婉奕感慨道:“你一直说你们这行比较乱,没想到电视节目里的专家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孟子涛笑道:“我也不是说每个专家都有问题,也不好一概而论,至少我这人是诚实小郎君。”
何婉奕“扑哧”一声乐了:“哎,我不真没发现,你的脸皮居然也这么厚呢?”
“因为和你在一起轻松啊。”孟子涛嘿嘿笑道。
“看你这笑的这个模样。”何婉奕白了孟子涛一眼,心里还是很受用:“对了,你接着说先前的事情吧,那个步建城后来怎么了?”
孟子涛道:“自从那事之后,他的态度就变了,原本他还懂得节制,之后就有些魔怔了,只要是成化的宝贝他都不想放过,往往对他认为是‘开门’的东西,都不惜一掷千金,那段时间,据说他家的积蓄都花在这上面了,为此还闹出不少的笑话,他也亏了不少钱,房子都差点卖了,这才算清醒过来。”
何婉奕有些无语:“他至于这样吗?”
“就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不甘心呗。”孟子涛耸了耸肩膀,说道:“至于这只鸡缸杯,是老牛的朋友卖给他的,据说是某回掏老宅子得到的,当时步建城买的时候,还花了好十来万,后来拿去给专家鉴定,说是釉色相差比较大,买亏了,为此步建城还去找老牛朋友的麻烦。”
“为什么呀?不是说这行不能算倒账吗?”
孟子涛笑道:“关键他们是在喝酒的时候成交的,步建城说当时他喝迷糊了,所以没有看清楚,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花十几万买釉色不对的仿鸡缸杯。”
“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就像你刚才说的,只是守行规的玩家,除非是一些特殊情况,不然就没有算倒账的,步建城自诩是文化人,被老牛的朋友说了一通,他也捏鼻子认了,不过这也是因为鸡缸杯还能值点钱,如果是一文不值的仿品,估计他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最后便宜了你。”何婉奕笑道。
“谁叫我认识上面涂的藏真釉呢,所以说,捡漏这其实也是一个技术活啊。”
孟子涛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不过,我回来之后,确实要去找一下老牛的那位朋友,问问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鸡缸杯,说不定能够发现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