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然已经记事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过生日了。

小时候，看见别的父母给别的小孩过生日，只有几岁的许然心里是羡慕的。他从生下来到长大，就很少哭鼻子。就连看见过他的人都跟赵美心说，你这个孩子安静又听话，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到了上学的年纪，幼儿园会给每一个小朋友过生日。许然那时候是有点天真的，他以为赵美心会带他去吃饭，庆祝生日。

身上有香水味的女人低头看着他：“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只有几岁的许然一愣：“妈妈，今天是我的生日。”

赵美心看上去仿佛只是在忘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还弯腰捏了捏许然的脸：“今天在幼儿园不是给你过了吗？”

许然有点沉默的牵着她的手。

赵美心正在跟人手机聊天，有意无意的脱开他的手。

许然就跟在她后面，小步的追上去，抓着她。

却怎么也抓不住。

他有点急了，只能抓着女人的衣角：“妈妈”

赵美心仿佛才记起来她好像有个儿子，跟对面的男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块吃的巧克力：“乖，妈妈在跟别人讲电话。”

许然不记得幼儿园的蛋糕是什么滋味的了，他只记得，那天女人给的是一块黑巧克力。

很苦。

苦到他就算不想吃，也舍不得扔掉。

赵美心好像从来不记得儿子的生日，唯一的一次，是许然生病的那天，刚好是他生日。老师打电话过来，快挂电话的时候，顺便提了一句。

那时候的许然，是班级里最乖的孩子。

赵美心刚好在煮面，就多放了一个蛋，女人把面条放到他面前：“儿子，生日快乐。”

许然还是不说话，却把那晚面条吃的很干净，连汤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