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小肖同志平时在卫生所里也称得上是技术最好的一个了,总是跑前跑后地干活,还不耻下问,给小魏医生留下的印象最好了。
可是这时候他的表现却夸张到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令小魏瞠目结舌。
最要命的是,这位小肖同志还在向她使眼色!
你脑子坏掉了啊!
种种疑问一下子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的话,她恐怕会问出来呢!
“魏医生,快来给他做个检查啊!”小肖又向她眨了一下眼。
小魏着下算是看清了,这个小肖根本不是傻,而是在巴结王大福啊!
小魏顿时就瞧不起他了。
好吧,你不是要我检查吗,那我就如实地检查吧!
小魏拿出听诊器来,认真地听了听王勇儿的心脏和肺部,然后对小肖说:“记上吧,心跳正常,肺部无杂音……”
小肖面容有些尴尬地看着她,好像在说:你这个医生是怎么回事呢?这可是王副旅长的儿子呢!你没看到王副旅长巴不得你把他的宝贝儿子说得伤情严重吗?你这脑袋瓜怎么不开窍呢?
“小魏医生,你再好好检查,我家孩子已经尿裤子了呢!”张凤在一旁给小魏施压。
“尿裤子这事对于小孩子不是很正常吗。”小魏轻描淡写地说。
“小魏医生,尿裤子是尿失禁,是被人打成尿失禁的……”小肖在一旁提醒说。
“尿失禁一般会伴随心律失常,但他心律很正常啊,身体运作如咳嗽,喷嚏,颠簸或推举重物时腹内压急剧升高后发生不随意的尿液流出,这些都是正常的,跟他之前膀胱里憋着尿有关。”小魏还是如此说。
“你这小医生是咋回事呢,我家儿子刚才明明在抽搐,翻白眼,伤情已经很严重了,你还说正常?”王大福恼火地说,他觉得这个小医生真是太不懂事了。
其他的人这时看得又脸皮子直抽抽了,在他们看来,那个卫生员和王家是一丘之貉,人家说什么他就附和什么,那伤势说的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但是,当他们是傻瓜呀!
“王副旅,既然孩子这么严重的话,那赶紧送医院吧!可不能耽误了!”终于那个断腿孩子的家长开口讽刺道。
不怪他这么说,实在太憋屈了,他家儿子小腿骨断了都还要忍气吞声,这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吗?
面对冷嘲热讽,王大福眼皮都不撩一下,不过说的话却非常气人:“和你们一样,我也信任咱们部队的军医,咱部队卫生队里人才辈出,卫生所里的医疗设备也一应俱全,哪有看不好病的,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你这个老沙,心眼忒小,平时就是芝麻大的事儿也要上纲上线的给我添添堵,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婆娘家一样呢!”
“佷·····”这个叫老沙的人鼻子都要气歪了。
部队里确实在骨伤方面的诊疗水平比较高,平时卫生所里诊疗的也基本是这样的病人,但这毕竟是孩子呢,哪家孩子的胳膊腿断了会觉得是件轻描淡写的事啊?谁家的孩子又不是父母的宝贝疙瘩啊?
但是没想到,对方的无赖行径,竟然从公事延续到私事,从个人延续到全家,简直是无耻啊!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再委屈也得受着,不是吗?
“哎吆老沙,你瞧瞧这手抖的,跟羊癫疯似的,可别有什么隐疾吧!可不能讳疾忌医,有病咱得早点治疗,治好了还得接着干革命呢。”王大福又继续毒舌地说对方。
“嗯,好,我没病。”老沙闷声说道,胸膛都快气得爆炸了。
他很明白王大福的言下之意,就是警告他不要跟他对着干,对着干是没好处的,将来他老沙还得在他王大福手底下干,不是吗?
那个磕掉门牙的孩子的父母听到这里也只有偃旗息鼓了,满腔的愤怒只有往肚里打压了。
接下来这三家倒霉孩子家就各人负担各人家孩子的医疗费用了,大石头家的人果然跑到部队上来扯皮来了,这三家人又只得共同承诺给大石头医好断手,大石头家也就不闹了。
最令他们担心是向国强家那俩小子,去了军区医院后到现在还没音讯,他们也不知是是个什么结局,折磨啊。
三天后,向国强从省城回来了,但是是他一个人回来的。
他一回来后家里就热闹了,先是邓旅长来问询孩子的情况,向国强夸大其词地说:“在省医院抢救了三天三夜,终于脱离了危险,现在还在留院观察治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