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
“……”
“总统?”
刘院长推了推横在鼻梁的眼镜,看着丢掉半条命的他,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
这种事情,换谁,谁也接受不了。
化疗有多痛苦,时域霆又不是不知道。
但医生都说如果再不化疗,如初只有三个月可活,他哪能不同意。
化疗是在第二天进行的。
化疗前各种血检,根据每项分析数据,具体的进行化疗。
第一天打了升白针,一种从脊背处打入的针药,副作用特别的大。
医生吩咐,打针后八个小时,必须让安如初完全保持平躺,挪也不能挪一下。
医生说的副作用,在打完针的半个小时后开始明显的反应了,安如初腰痛,特别的痛,好像有人拿着尖锥子往她的背部直戳,一直戳,一直戳,戳到骨头里。
“如初,疼了吗?”时域霆陪在旁边,哪都不敢碰她一下,怕一碰她更痛,“痛喊出来。”
化疗期间是个特殊期,易感染,易发烧。
尤其是打升白针的三天内,特别注意。
如果熬得过去,烧可退,任何不适感都能慢慢减缓,但如果熬不过去会要命。
这三天,医生是不让任何人进出病房的,时域霆是个例外,进病房前前前后后消毒了三次,从头发丝到脚指头。
其余的人,都不能进来。
三天,漫长如三年。
安如初熬过了腰痛的那几个小时,熬过了反复发烧的那二十余个小时,又熬过了时域霆喊她一声,她都没力气答应的好几十个小时。
她想睁开来看看时域霆,眼皮都抬不起来的,一直睡,一直睡。
刘院长说,有的病人从打了升白针出化疗室以后,没被推出五十米远能睡着,她算是好的。
当安如初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了。
“老婆!”你终于醒了。
时域霆握紧安如初的手,心里淌满了泪,不敢落下一滴来。
“你叫我什么?”安如初的声音虚弱的很,仿佛风一吹,能吹散。
“老婆!”时域霆温情的喊了她一声。
平日里他从来不会喊她老婆的。
安如初笑了笑,“我还是习惯你喊我如初。”
时域霆也笑了笑。
彼此的眼神里,是沧海桑田,是海枯石烂。
“我睡了多久?”
“不久。”
安如初缓缓放目望了望病房里通透明亮的光,终于又可以看见光了。
原来住进来那天,某病人所说的能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说的是她如今的心情。
是啊,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
“天黑了吗?”安如初根据头顶的灯光猜测,时域霆点头,“嗯。”
“有星星吗?”
时域霆望了望窗外,这三天只顾着守在如初身边,连窗外都未曾留意过,这才看见今天没有星星,倒是有一轮圆盘般的明月。
月亮四周又辍着如丝绸般的云色飘带。
“没有星星。”时域霆抽回目光,“月亮圆了,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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