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初把这话,又转达给时域霆,“你和林继什么时候回来呢,林继还欠瑾璇一个婚礼呢。 ”
时域霆笑了笑,“过些日子回去了,很快!”
大抵是因为他是军人出身,连笑的时候也带着一种刚硬的气息。
挂了如初的视频电话后,时域霆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凌一杨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站在医院走廊的窗户口,他回头问,“林继醒来了吗?”
“我出来的时候还没有醒,腿是保住了,但是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未知数。医生说了,林继右腿神经坏死,站起来的希望十分渺茫。”
“神经坏死?”
“嗯。”
凌一杨从来没有见过,时域霆的脸色这般黑沉沉的,他又质疑似的重复了“神经坏死”四个字。
“还是告诉瑾璇吧。”凌一杨建议。
时域霆没有回答,而是目光复杂地望向窗外,只觉得天色灰蒙蒙的,和他的心情一样。
“林继没有亲人。”凌一杨说,“林圣茵只是个养妹,不必要告诉她这些。但瑾璇不一样,瑾璇是他法律的妻子,她必须知道。”
“出任务的那天,瑾璇刚刚和林继领了结婚证。从他们领证到林继离开,前前后后才几个小时。”
“你是说这样的结果对瑾璇太残忍了?”
“何止残忍。”
这时,护士跑过来带着兴奋的告诉他们,“林首长醒了,醒了。”
“走。”时域霆大步迈开,“去看看林继。”
病房里的空气和走廊一样,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着,好像走廊还要沉闷。
又是大冬天的,窗户关着,真的十分沉闷。
又或许是因为病床的林继,目光十分的呆滞无光吧,才让这间病房变得压抑沉闷。
时域霆扯了扯领口,沉闷的走进去。
向来听力敏锐和洞察力惊人的林继,却没有听到由门口渐近的脚步声,他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似的。
林继的人生可以说是一生坎坷。
七八岁时,爸爸重病。
十岁时,妈妈卷着爸爸救命治病的钱跑得无影无踪,同年爸爸去世,隔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
十一岁,捡了一个在垃圾堆翻东西吃的小女孩养着,多了一个亲人相依为命,却也多一个人张口吃饭,他不得不到处帮人干活。
十六岁,终于看到了人生的曙光,去部队当了兵。
后来遇时域霆,人生基本是开了挂,一路顺风顺水。
好不容易在而立之年,遇了瑾璇,却突然被宣判他残废了。
因为神经坏死,而导致的他整个右腿动也不能动,大脑明明发出了命令,右腿却收不到命令,真的是挪都不能挪一下。
别说是挪了,是狠狠的掐一下,也没有疼痛的知觉。
残废了,以后要在轮椅过一辈子。
这样的他,怎么能给瑾璇幸福,怎么保护瑾璇?
林继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心很乱。
几个月前出任务的那天,他和瑾璇刚刚从老凤祥出来,他刚给她戴婚戒,还没来得及洞房花烛……
幸好是没同房。
幸好!
林继心里又喜又悲,交杂着,难受极了。
庆幸的是,幸好没洞房,否则真的害了瑾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