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雅梅哭得梨花带雨,安文龙在身上找了找纸巾,没找着,只好用袖口替她擦。
“不用你管,你就是已经放弃儿子了。”米雅梅的脸侧过去,安文龙赶紧跟过去,耐心地哄着,“别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疼。我怎么会放弃我们的儿子,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从小我就很在乎他。我这个当父亲的,肯定是希望他醒过来的,但咱们不能坑了园园。”
“你以为你让园园走,她就真的会走,她离开了子奕,才是坑她呢。她是重情重义的姑娘,就是赶也赶不走的,尤其是我们子奕最需要她的时候。”
“我当然知道园园是重情重义的姑娘,赶是赶不走的,但是我们可以做恶人,把她逼走,只要为了她好。”
“怎么逼?”米雅梅红着眼睛,瞪着他。
“又哭了。”安文龙又用袖口给她擦了擦,“昨晚我们不是商量好的吗。”
“我说不出口,要说,你去说。”
“这,我是一个男人……”安文龙皱了眉,又松开,连连点头说,“好,我说就我说,但你得配合我。只要能为了园园好,园园可才二十多岁,日子还长呢。”
“你要是不信,你就去试一试,园园肯定是打不走,骂不走,侮辱也侮辱不走的。”
“别哭了,擦擦眼睛,擦干净了收拾一下情绪才进去。”
过了一会儿,安文龙领着米雅梅进了病房。
田诗园正准备要给安文龙剪剪指甲,又发现他的指甲长了。
“爸爸,妈妈,你们来了。阿奕的指甲长得挺快的,上周才剪了,又长了,就是这指甲刀有些钝,中午你们给我送午饭时,带一把新的指甲剪来吧。”
米雅梅嘴上说好,安文龙给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别忘了他吩咐的事情,可米雅梅不情不愿的。
“噫?”田诗园看了看他们手里拧着的早餐,只有一份,“今天没准备子奕的吗?”
“唉!”安文龙把豆浆和包子还有粥放到床头柜,“子奕哪能醒,就不用每天准备他的了。”
“爸,万一阿奕哪天就突然就醒了呢。多准备一份,那样他醒了就能有热乎的吃。要是不醒,我第二顿接着吃,也不浪费的。”
安文龙叹一口气,不说话。
田诗园看了看二老,发现米雅梅的眼睛红肿着。
米雅梅赶紧又擦了擦眼睛,“来的路上进了沙子,进了沙了。”
每次田诗园都听她这样说,但她清楚老人家一定是心里难受。
“爸爸,妈妈。”田诗园安慰着二老,“你们要相信阿奕,他的各项生理功能都很正常,你瞧,早晚一天会醒过来的。”
“早晚有一天,谁知道是哪一天,也许就一辈子躺这里了。”安文龙索性抬头,开门见山,“园园,我今天必须跟你聊一聊,好好聊聊。”
“嗯,爸,你说着。”田诗园是个很有礼貌的人,本来已经拿起豆浆在喝了,这会赶紧放下豆浆,准备认真他的教诲。
然后,还特意给二老搬了凳子。
“没事。”安文龙坐下,“你边吃边听我说,你也坐下。”
“我等会儿再吃吧。”田诗园坚持。
“园园。”安文龙也不转弯,“明天我让民政局的人,把你和子奕的离婚手续办了。我们给你一些钱,你离开吧。”
田诗园觉得这是睛天霹雳。
“爸爸,妈妈,你们,你们是什么意思?”
她看向安文龙,安文龙长长的叹一口气。
她又看向米雅梅,米雅梅也不说话,还瞪了安文龙一眼。
“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想让我重新去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