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极了,房间里也隐隐缭绕着烟草的味道。
以晴暗自心惊,忙给虞宋打了个电话说了说这件事。
对面听完就笑了,“以后你大概天天能看到先生对着镜子打扮。”
正说着,男人已经拿着车钥匙气息淡漠地从她身后路过了。
以晴茫然地看过去,只见男人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间,身上的衬衫也不是刚才那件白色的,而是一件酒红色的,仅仅一个背影看上去都格外的矜贵优雅。以晴吸了吸鼻子,甚至闻见了空气里男人清新的须后水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她的眼睛不禁又瞪大了一点,先生已经两年没穿过这种花里胡哨的颜色了!
还喷香水?
一副要去相亲的样子是搞什么鬼?
“到底怎么回事?”她凌乱地问。
那边沉默了下,答:“太太回来了。”
一句话,待以晴熬过最初的震惊后,紧接着就是绵长的心酸。
太太走的时候带走了先生的世界里所有的颜色。
太太回来后,那些五彩斑斓才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以晴捂着嘴,眼眶一阵泛红。
冯姐从厨房出来时,正听见屋外车子发动的声音。
她愣了两秒,“先生这是干什么去?早饭还没吃,虞宋今天这么早来接他吗?”
那头虞宋正好听见这句话,便对以晴说了什么。
以晴挂了电话,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低声道:“虞宋说,先生去别人家蹭早饭,我们以后不用再做了。”
昨晚阿青四点多才回来,段子矜知道他是担心她,所以连夜赶回来,自然早晨起来也没有去吵他,自己下了楼。
刚在餐桌旁坐下,就听到了门铃声。
段子矜不禁颦眉看向对面的挂钟,这才早晨七点半,谁会过来?
“估计是送牛奶的来了。”家里的帮佣阿姨说了句,“夫人您坐着,我这边马上就好,我去开门。”
“家里订了牛奶吗?”
“是啊,早晨现送来的新鲜,dyn先生特意吩咐的。”
“这样啊。”段子矜放下心来,看了眼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又是烧水又是烤面包又是煎培根的,叹了口气道,“你别着急,小心烫着,我开门也一样。”
说着话她就已经走到了门边,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晨曦和门外清冷的空气一并涌进来,还有一道挺拔颀长的剪影,手里握着一大罐子牛奶。
有那么一瞬间段子矜在心里想,现在送牛奶都穿西装了吗?
不过她很快看清了眼前这道卓然的身影。
下意识地,她就想把门关上。
男人却先她一步,单手按在门上,系了一颗纽扣的西装很快被他这个动作撑开,衣角晃动着,有种要把她整个人卷入他怀里的错觉。
段子矜不动声色地退后一些,嘴角挤出很淡的笑容,“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江临低头看着她卸去昨晚的浓妆而显得格外干净白皙的眉眼,在熹微的晨光中,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声音,语气,都是刚刚起床时特有的慵懒,让他心里蹿起的火苗愈发压抑不住。
相较于她的清澈,男人的声音就有些浑浊暗哑了,“你的牛奶。”
段子矜看了他一眼,伸手要去接。
“沉。”他没给她,只道,“我帮你拿进去。”
段子矜瞥了眼牛奶瓶上一公斤的字样,纤细的手指卷了卷头发,懒洋洋道:“放在地上吧,一会儿我让阿姨来拿。”
一公斤的牛奶而已,就算外面是玻璃瓶又能沉到哪去?何况这瓶牛奶还是纸盒的。
江临自然也看出她懒得与他废话的样子,又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她的嘴角略微下沉,马上就要摆出一脸不耐烦了。
他用力抿了下唇角,在她面前弯下腰,依言将牛奶放在地上。
段子矜就这样不温不火地睨着他,在他重新直起腰背后,才淡淡道:“谢谢,没什么事江先生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