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昂瞬间语塞,就跟吃了一只苍蝇差不多腻歪,心里却凉透了。
他站在院中一棵梧桐树下,然后又跑进詹姆斯房间,从房间里翻出香烟,继续蹲在梧桐树下,点燃两根,一根自己叼着嘴里,一根插在大树之下,看着漫漫长夜,月朗星稀,觉得这个世界黑的很,可天上总是有光。
次日清晨,辛思昂打了几个哈欠,满地烟头,没了詹姆斯,不知道这地方那群女人会不会觉得无聊,这汉子嘴巴碎了一些,也许很多人都很喜欢他碎嘴吧。
“欠你一杯酒,欠你一盒烟,要是你真有子女,我辛思昂会让他们过的很好!”
辛思昂拍拍屁股,回屋睡大觉。
他不知道的是,辛思昂蹲在院落里一晚上,荷兰清居然也没睡,而是站在窗口看着他,虽然感觉可笑,心里也很不屑,但有些东西,她不在乎,不代表没有。
詹姆斯浑身是血躺在巷口,这男人到死了,还想要做一次那风流人,半死不活的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
可惜手腕早就断了,只能可怜巴巴看着她。
荷兰清可以带他回去,但腹部,胸口,多出被子弹重创,这辈子回去也就是普通人,三品的底子没了,看着确实显得有些凄惨。
“点一根,送我上路,不为过吧?”
詹姆斯咧着嘴,嘴里都是血,语气依旧跟以前一样的不着调,“临死之前能看你一眼,也不亏本,这么漂亮的妞,整个世界能有几个?看一眼都值得吹嘘一辈子,死在你手里,那也叫做不虚此行。”
荷兰清本来要一巴掌拍死他,但鬼使身材,真给他点了一根。
詹姆斯把带血的打火机丢给荷兰清,“我死了,把这东西带给那傻小子,我们这群人的命啊,就是如此,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顺便告诉他,什么家里娃娃啊,都是骗他小子玩的。”
他咳嗽着,却笑着,“说来也好玩,他还真信我的鬼话,知道这一趟有凶险,但那傻小子真心急,要是再等等,再等等多好,说不得明天我还真会带他去喝花酒,逛一逛拉斯维加斯的红灯区,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啊,多好,年轻就这么好。”
荷兰清一言不发,他声音孱弱,“顺便告诉那小子,别伤心,走这条路的,就跟我说的一样,脑袋都挂在裤腰带上,没看老子裤腰带都没敢勒紧,就怕给脑子勒爆了,到头来还是要爆了。”
“荷兰清,龙主,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大人物,干嘛这么狠心啊,抓我们这些个不入流的给你们办事,你们自己办多痛快,还不用死那么多人,而且我看那小子不是这块料,成不了才,连老子都不如,要不打个商量,我还有点家底,把他放回去?”
荷兰清一巴掌拍碎了他的脑袋。
一个人跟另一个人,如何能够一见如故,她不明白。
但这两个人都很妙,詹姆斯这只胆小如鼠的水獭,有一天愿意为了晚辈把小命搭讪,还说着蹩脚的言语,让她放辛思昂离开,可笑,当真可笑。
……
辛思昂这里算是心绪万千,死了一个不算朋友的朋友,却比朋友还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