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能猜的出来燕婴在想什么。
沈宜安在心里轻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缓缓点头道:“好。”
燕婴眸子里划过的震惊轻易被沈宜安捕捉到。
“那我现在就去给杜小姐道歉吧,这会儿天还未黑,还是世子觉得,明日一大早去,更为合适?”
沈宜安情真意切地看着他,仿佛真的是在和他商量什么时候去道歉更为合适。
燕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宜安愿意去道歉,那就没意思了。
卿羽不懂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一心只想着保护沈宜安。
“不行!”卿羽挡在沈宜安跟前,“那……”
她宁愿自己去,也不让沈宜安去。
“既然如此,”卿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燕婴打断,“那你们俩就负责给杜玉宛的院子扫雪吧,这三日里,只要下雪,你们就每隔半个时辰去给杜玉宛扫一次,免得积雪过重,她出门不方便。”
燕婴一面说,一面观察着沈宜安的神色。
如果当真像是别人所说的,他和沈宜安两情相悦的话,沈宜安又怎么能够忍受他对另外一个女人这么好?
可沈宜安居然又答应了下来。
燕婴生气,拂袖而出。
燕十七追着燕婴出去,临出门前匆匆对卿羽道:“等我和你一起扫哈。”
“世子,世子,您等等我。”燕十七一路小跑着跟上他。
“世子,”燕十七与燕婴并肩而行,想了想还是道,“沈小姐和卿羽不过是两个弱女子,叫她们半个时辰去扫一次雪,是不是太过了。”
“做错了事情,怎么能什么惩罚都没有?”燕婴沉着脸道。
燕十七只以为燕婴还在因为杜玉宛受伤的事情而不高兴,其实燕婴是因为自己没有拿捏准沈宜安的心思而生气。
她看起来是这样心高气傲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逆来顺受?
燕婴在沈宜安这里感受到了极大的挫败感。
晚上,他在书房里看书,燕十七在一旁帮他把烛火挑得更明亮些。
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刚刚下了一点小雪,沈宜安和卿羽已经去把杜玉宛的院子扫了。
燕婴应了一声,看起来毫不在意,其实却微微弯腰,在桌子腿上轻轻摩挲着。
燕十七低头扫了一眼,疑惑道:“世子,您这是做什么呢?”
“要你管。”燕婴白了他一眼。
燕十七委屈巴巴地继续磨墨,忽然想起今日燕婴到了沈宜安那里,就盯着桌子腿看了好一会儿。
“世子,你这儿用的都是上好的红木,细细打磨过的,这桌子腿绝对不会有什么倒刺划着您。”
言下之意,杜玉宛只是摔在了沈宜安的桌子腿上就在胳膊上划了那么长的一条口子,要么是有人故意懈怠给了沈宜安不好的家具,要么是杜玉宛装的。
燕婴扬起桃花眼来扫了他一眼,燕十七吹着口哨往房梁上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刚刚那句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
杜玉宛那边,也于沉沉的夜色之中,看到了卿羽和沈宜安一起在外面扫雪。
她刚看到沈宜安来,就赶紧穿了大氅开门出去,任凭夏眠怎么说都没能拦得住她。
她就站在堂屋的门口,风卷起她脖子上裹着的银狐围脖,毛发抖动,愈发显得她下巴尖尖,娇小可怜。
“姐姐别冻着了,快些进来烤烤火吧。”
夏眠从杜玉宛身边探出头来,“小姐,这叫她们给您扫院子可是世子的决定,咱们也不好驳逆世子吧。”
“这……”杜玉宛一脸的为难,小小声道,“朗哥哥怎可如此,明日我一定要和他说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