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闻终究是曾经的少林方丈,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是殷天正和殷素素联手摆了他一道,将他树立为众矢之的。
“女施主,你故意骗贫僧,当贫僧好欺吗?”空闻指着殷素素,面沉如水。
殷素素身子一抖,俏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害怕之色。
殷天正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殷素素面前,道:“素素,不用怕,你爹我还没死呢,我看谁敢动你。”
空闻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是一定要和少林寺过不去吗?”
殷天正道:“空闻大师别吓唬我,少林寺传承悠久,高手众多,岂是我们能招惹的。正因为老夫一直都对少林寺心存敬意,才让素素特意将谢逊的所在告知于你啊。”
空闻闻言,不再理会殷天正和殷素素两人。
空闻知道这两人今日注定是要胡搅蛮缠到底了,而这两个人,完全不值得空闻和他们浪费时间。
空闻向张三丰道:“张真人,今日之事如何了断,还请张真人示下。”
张三丰道:“我这小徒虽无他长,却还不敢欺师,谅他也不敢欺诳三位少林高僧。龙门镖局的人命和贵派弟子,不是他伤的。谢逊的下落,他是不肯说的。不过我这徒弟的妻子,不是已经告诉你谢逊的下落了吗?”
以张三丰的智慧,自然能够看出空闻是被殷素素涮了一把。但是张三丰今日确实是一肚子火气,所以说起话来也不怎么给空闻留情面。
空智闻言冷笑道:“殷素施主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场中耳力高明者甚多,当知道贫僧此言不虚。但有人亲眼瞧见张五侠杀害我门下弟子,难道武当弟子不敢打诳,少林门人便会打诳么?”
空闻左手一挥,他身后走出三名中年僧人。
三名僧人各少右目,正是当年被殷素素用银针打瞎的少林僧圆心、圆音、圆业。
这三个僧人的造型显眼,张翠山一早就看到了。心知一定会对峙那晚发生的事情。
可偏偏当时殷素素确实是易容成张翠山的样子,这三人对他的长相肯定是记忆犹新。
张翠山心中为难之极,西湖之畔龙门镖局行凶杀人,确实不是他下的手,可是真正下手之人,这时已成了他的妻子。
他夫妻情义深重,如何能不加庇护?
然而当此情势。却又如何庇护?
“圆”字辈三僧之中,圆业的脾气最是暴躁,依他的心性,一见张翠山便要动手拼命,碍于少林寺前辈在前,这才强自压抑。
这时空闻将他叫了出来。当即大声说道:“张翠山,你在临安西湖龙门镖局之旁,用毒针自慧风口中射入,伤他性命,是我亲眼目睹,难道冤枉你了?我们三人的右眼被你用毒针射瞎,难道你还想赖账么?”
张翠山这时只好辩一分便是一分。说道:“我武当门下,所学暗器虽也不少,但均是钢镖袖箭的大件暗器。我同门七人,在江湖上行走已久,可有人见到武当弟子使过金针、银针之类么?至于针上喂毒,更加不必提起。”
武当七侠出手向来光明正大,武林中众所周知,若说张翠山用毒针伤人。上山来的那些武林人物确是难以相信。
圆业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那日针毙慧风,我和圆音师兄瞧得明明白白。倘若不是你,那么是谁?”
张翠山道:“贵派有人受伤被害,便要着落武当派告知贵派伤人者是谁,天下可有这等规矩?”
张翠山自杀不成,已经彻底醒悟。知道自己断然不能给武当派再带来任何麻烦。所以将自己以前能言善辩的本事拿了出来,力求不因为这件事情连累到门派。
当然,也有在自己岳父面前表现一下的心思。
刚刚给殷天正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张翠山有心挽回。所以这次的表现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圆业在狂怒之下,说话越来越是不成章法,将少林派一件本来大为有理之事,竟说成了强辞夺理一般。
张松溪接口道:“圆业师兄,到底那几位少林僧人伤在何人手下,一时也辩不明白。可是敝师兄俞岱岩,却明明是为少林派的金刚指力所伤。各位来得正好,我们正要请问,用金刚指力伤我三师哥的是谁?”
这个世界,武当七侠并没有任何一人残废。
但是这并不代表俞岱岩没有受过伤。
事实上,就连王宇在几天前都还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