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
一块令牌!
脸上讽刺不见,眼中讥诮消失。
变成茫然,变成错愕,变成恐惧。
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这块令牌,非金非铁,镌刻龙纹。
正面写“国士无双”。
反面刻“神将天策”。
“我家先生,乃是枢密院左都御史,假节钺代天巡狩,对二品及以下官员,都有先斩后奏之权。”
高长恭冷冷一笑,看着晏几道为首,脸色已经苍白到极点的金陵学府诸位教习大人:
“诸位教习,虽有官衔,却无官身……严格说起来,都称不上真正的官员,我家先生,如何革不得你们?”
“至于诸位进士及第、同进士出身……我家先生,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政令,出纳密命……别说革你们功名,便是割你们脑袋都行!”
“尔等,可还有话说?!”
刹那之间——
晏几道、晏小山、金陵学府一众教习、满堂宾客,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他们又怎么想得到,李昂居然会是那个男人?
尤其是晏小山——
他已经严重怀疑人生!
“怎……怎么可能?我……我不相信啊!!!”
沈素言……
不过是小地方出身的寒门女子。
她的侄儿,本该也是个任由他欺凌蹂躏的寒门子弟。
又怎可能摇身一变,就成了权倾天下的天策大都督、枢密院左都御史?
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悄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鲜明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最荒诞的荒诞,照进了最现实的现实。
刘彦昌、张文斌等先前有恃无恐的新科进士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啪的一声,就跪在李昂面前。
“都御史大人,饶命啊!”
“都御史大人,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当初都是晏小山威胁我们,我们才帮他造谣的!跟我们无关啊。”
他们哀嚎求饶,他们涕泪横流。
在李昂的绝对权柄、降维打击之下,他们毫不犹豫,就把晏小山卖掉。
读书人的节操,就是这么真实。
“圣者大人……您……您便是权柄赫赫,威压天下……也不能就这么一言定我晏家生死!”
晏几道倒是硬气。
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有足够底气,抗衡李昂的赫赫权柄。
毕竟——
他晏家乃是文圣后裔。
他是帝国文坛领袖。
南境三十万读书人,以他晏家,马首是瞻。
便是李昂这个帝国圣者,也不能无视他们读书人掌握在手中的意识形态!
晏几道直视李昂,冷冷道:
“枢密使大人说了些穿凿附会的事情,就要毁我晏家……就不怕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就不怕遗臭万年?”
其他南京文坛的大家们,金陵学府的教习们,震惊惶恐后,也跟着硬气起来。
“晏公说得对。枢密使大人如此处置我等,我等不服!”
“我等要公车上书,请圣天子定夺!”
李昂听着,摇了摇头:
“你们不服?”
“要公车上书,请圣天子定夺?”
“威胁我?”
“我李天策一生行事,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又何须在乎你们读书人所谓的口诛笔伐?”
“你们这些读书人呀——”
“以文人之笔,厘定规则,却又肆意利用规则……本督今日便给你们亮一亮武人的刀,杀一杀你们所谓的规矩!”
他目光幽冷,便朝新科状元晏小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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