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女孩子的心思都是这么微妙的。
对于略微有好感的人,哪怕明知道对方小自己这么多岁完全没有可能,还是希望能与对方的距离近一点,再近一点,仿佛这样就能抓到那本就水中捞月一般的希望。
再渺茫的东西,也好过完全不去努力。
……
徐娅筝没有想过要和顾星宇在一起,但是能够与眼前的少年多待那么一时半刻,也是好的。
“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你刚刚真的是救了我,你应该还在读书吧?我叫你顾同学,可以吗?”
有时候人的心思就可以这么幽微曲折。
叫顾星宇小哥哥显然是不现实的。
叫弟弟太奇怪。
而同学这个词……仿佛天然一道安全屏障,给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又不至于将人的距离拉得过分得腻歪,让人感觉到抵触。
就差不多位于安全范围之内。
……
然而,当顾星宇听到顾同学这三个字,心里却莫名地一涩。
脑海中茫茫然浮现出一张精致清冷的容颜。
是叶七夕的样子。
恍恍惚惚的,眼前人略带羞意的表情,仿佛与意念中的那个女孩子重叠在一起。
可是顾星宇比任何人都明白,叶七夕是这个世上最不可能会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的人。
……
哪怕徐娅筝掩饰的再好,顾星宇见的多了,自然能看出对方的意思已经有些变质了,不再像最初那样只是单纯的惊艳和想帮助他。
如果换做平时,顾星宇会非常的反感,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许会用自己手里的非洲猎鹰解决掉对方的性命。
谁让他本性就是一个残忍的人。
……
可是望见徐娅筝这样,他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叶七夕的面孔,心,莫名地软化了一截。
即使顾星宇比任何都更清楚,叶七夕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
如果说以前,是因为叶七夕喜欢厉墨谦,对人之间的分寸把握得非常精准得当。
那么可能现在,顾星宇就怀疑,因为自己杀了宋婉君的缘故,叶七夕要恨上他一辈子了。
毕竟,叶七夕不是那种有斯德哥尔摩症状的人,能够轻而易举地觉得,爱上自己的杀母仇人也是一件值得纠结的事情。
在叶七夕那里,绝对不存在犹豫的。
……
顾星宇低低地叹了口气。
这样也好。
——最起码,叶七夕恨自己的话,也总是好过什么感情都没有。
世界上最怕的不是爱与恨这样浓烈的感情,而是风过水无痕,也许风一吹,就什么都散了,什么都不会再留下。
……
顾星宇心里明白这个道理,而徐娅筝这个看客自然是因为缺乏前因后果的背景了解,是无法理解为什么顾星宇此刻会叹气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叫你同学啊……”
女孩纠结万分的开口,甚至连试探的语气都显得有些卑微了。
……
顾星宇勉强自己故作淡然的摇头。
“没有……知识没想到你会选择这个称呼罢了。”
……
顾同学?
这个称呼应该很多见啊。
哪里稀罕了?
除非……
徐娅筝脑海中像是闪过一个惊叹号,她迅速地明白了什么。
“你是不是……我冒昧的问一句哈,顾同学这个称呼,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也这样叫你?”
人生之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求而不得,得而失去。
所以,生活的艰难,就是要让人在种种困境中,学会自我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