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厉墨谦的母亲走得更早一些,他是个男孩子,性格又清冷孤傲,从不与人示弱,在厉家受的那些委屈,又有谁能知晓?
至少,自己还有浩帆为伴,姐弟俩相依为命,可是墨谦却比她更惨一些,唯一的双胞胎妹妹,也撒手人寰了。
叶七夕想了又想,看着厉墨谦冰冷苍白的俊颜,终于还是柔声道。
“墨谦,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哭?
那是什么滋味?
厉墨谦怔怔地望着叶七夕,他从小到大只哭过一次。
那是十二岁时,躲在柜子里,看着自己母亲被人亲手杀害,他用牙齿咬着自己的胳膊,咬得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眼泪却无声地泪流满面。
甚至到后来,小笙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只剩下钝钝的麻木,像是被人鞭笞久了,也就感觉不到痛了。
望着叶七夕心疼的样子,厉墨谦心里好像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暖意。
“七七,我没事……你别担心。”
只不过是一耳光而已。
他又怎么会在乎,他在枪林弹雨里都磨砺过,受过的伤不计其数,以他的身手,如果真的想躲,厉锋根本打不到他。
他只是看厌了自己父亲那道貌岸然的虚伪面孔罢了。
厉墨谦心中发涩,他垂下眼帘,认真地凝视着眼前只够自己肩头的娇小身影。
“七七,让我亲亲你,好不好?”
他动情地叫着她的名字,双唇,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叶七夕的眼睫上。
那是个不掺杂半分欲念的吻,那样虔诚,那样神圣。
她是他治愈苦涩的糖,更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救赎之光。
将他从不见天日的黑暗里拉了出来,从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这么多年了,他始终像是一只蚕,吐丝将自己密不透风的包裹,是叶七夕叩开了他的心门。
她明明是这样的柔弱女子,可是偏偏,又这般强大、坚定、温暖。
……
厉墨谦和叶七夕就这样静静地拥抱了好久好久。
仿佛,地老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叶七夕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挣脱开来。
“好啦好啦,鸡蛋都没时间煮了,我去给你找个冰袋再说。”
……
就在叶七夕从楼上拿出冰袋,给厉墨谦仔细敷脸时,厉墨谦忽然认真地仰头,将一堆文件推到了她面前。
“七七,这些是我名下所有的固定资产,你看一下,替我收着吧。”
“我的保险柜都录了你的指纹,而所有密码,是你的阴历生日。”
叶七夕闻言巨震,手里的动作也顿时一滞。
她低声喃喃。
“墨谦,你就不怕我将所有的资产洗劫一空,然后逃之夭夭吗?”
男人靠在叶七夕怀中,低下头,将脑袋埋在女孩的肩窝上,细细嗅着她发间的馨香。
“没关系,七七,只要你记得连我一起劫走,其他都不重要……”
山河拱手,为卿一笑。
若那人是七七,那便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