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柔浑浑噩噩地望着厉墨谦，脑海中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撕扯。

一个说不要相信厉墨谦的话，有可能墨谦哥只是因为顾忌叶七夕在场，才不得不这样撒谎来维护自己的颜面。

可是另一个，却告诉她，也许厉墨谦说的是真的。

……

越是回想那天晚上的场景，就越是觉得迷雾重重，当时她和那个走入房间的男人在榻上翻滚的时候，虽然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可在药效的作用下，整个人被渴望攫住了所有的理智，只以为是自己只见过厉墨谦平常穿衣服的样子，并不知道他真实的体魄更健壮。

毕竟两个人坦诚相见，自然是跟目测有所不同的。

这个理由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形同自我安慰，太站不住脚了。

白芷柔死死地咬着嘴唇，感觉到口沫中渗出鲜血的味道，这才勉强没有发疯。

“墨谦哥，你回答我，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人，真的是叶七夕吗？”

“你同她打了一晚上的绝地求生？不……你不要这样子伤害芷柔的心，求求你……芷柔除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女孩泪盈于睫，她痛苦地放下掩盖在左半边脸的手掌，反而捂住了耳朵，仿佛根本不想知道厉墨谦会回答怎样一个答案。

……

厉墨谦冷淡至极地望着她，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不是怜悯，也不是嘲讽。

对于白芷柔落得这个下场，厉墨谦心里是最为清醒的，从一开始，他就明白白芷柔迟早有一天要被自己的贪婪所反噬。

“白芷柔，你觉得我有欺骗你的必要性吗？”

当然是有的啊！

多少男人期待着红旗不倒彩旗飘飘的生活，也许厉墨谦也不能例外呢。

白芷柔心里这样想，可是嘴唇嗫嚅了好几下，竟然完全无法说服自己。

她恐惧地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最终崩溃地大叫了一声。

“啊——”

“这不是真的！”

女子面色如狂，她狰狞地看着叶七夕与厉墨谦，牙齿都在打站，泪水直接模糊了她的视线。

白芷柔凄凄惨惨地笑了两声，像个疯子一样，飞快地跑了出去。

……

苏翠翠刚好从外面超市逛街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了白芷柔面若癫狂的模样。

“芷柔，你怎么了？”

虽然自从一些事情以后，苏翠翠已经看清楚白芷柔的面目，但是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即使没有以前那么亲近宠溺，如今见白芷柔发狂，她也下意识地心疼了一下。

谁料到，白芷柔竟然歇斯底里地推了老人家一下。

“不要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地同情我！滚啊！你们都滚啊！”

白芷柔怒吼着，声音都沙哑了。

她又哭又笑地看了叶七夕与厉墨谦几眼，最后化为一种极度黑暗仇视的眼神。

苏翠翠一个老人家，纵使身子骨比旁人矍铄很多，可是毕竟毫无防备，哪里经得住白芷柔一个年轻人那么一推，差点就要摔倒在地的时候，叶七夕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苏翠翠。

“奶奶，您没事吧？”

……

“我没事。”

苏翠翠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她朝白芷柔望去，却见白芷柔盯着自己与叶七夕两人相扣的手腕，眼神中的不甘于凄厉顷刻间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