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姓倒是少见,阁下是吕梁人?”
左战听见这话,倒是稍微愣了下:
“公子如何看出来的?”
夜莺眼中带着几分傲意,轻声解释:“左姓源自姜姓,上古时期分封到吕梁一带为‘左国’,后辈以国为姓,天下姓左的全源自哪里。”
左战眼中显出几分讶异,点了点头:“公子是世家出来的吧?果然博学,这些事儿连我都不怎么清楚……”
许不令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最近调查左哲先遗留下的藏身之处,专门和萧绮问过这个,此时倒是顺手用上,装了次博古通今才子。
“偶尔看过这方面的事儿罢了,左兄去什么地方?”
左战很是健谈,摇头笑了笑:“游历江湖,不就是到处跑。前几天路过范阳郡,在酒肆卖酒的时候,碰巧遇上了暴脾气的刀客,年纪大脾气更大,就剩一壶酒了,便仗着辈分让我让给他,我就问‘你谁啊?’,他来了句‘刀魁司徒岳烬’,我就说‘我还剑圣祝六’呢……”
祝满枝本来在旁听,听见这话顿时不高兴了,瞪着眼睛凶巴巴的。
许不令倒是被勾起了兴趣,笑问道:
“结果如何?”
左战叹了口气,拉起袖摆,露出手腕上五个清晰的指引,摇头道:
“结果差点被打死,没怎么看清就给我按地上了,酒让了不说,还得我付酒钱。我也没见过司徒老前辈,也不知是不是遇上了真神仙,本想套近乎拜个师求指点,结果起身就找不到人了,白白浪费一桩大机缘,所以碰运气到处找找看……”
许不令轻轻点头。司徒岳烬是天南武林第一人,也就是南昌那边的人,距离南越更近,跑到幽州来不太现实。对于这个模棱两可的江湖八卦,也只当是江湖游侠儿吹牛了。
闲谈之间,渡船走到了河中心,水流最湍急的地方。
龙凤河比较险,之所以每次几条船一起走,便是因为经常出现翻船、沉船的事故。许不令坐的船比较大,船公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很熟练,收的过路钱也贵,四平八稳的没出事。但远处了一条小船,却在经过一片烂石滩的时候不知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霎时间在河面上打起转来,将坐在船沿上的几个人给甩了下去。
“呀——”
“有人掉水里了……”
周边的两条船瞧见此景,连忙撑着船往过靠,那艘小船上的人也在手忙脚乱的抬手捞人。
水流太急,人落水就被冲出很远,船只又在打转失去的平稳,只有一个男人抓住了伸过来的竹竿。
许不令轻轻蹙眉,扫了眼,却见方才那个摸他衣服的小丫头,可能是太调皮没坐好,也被甩了下去,正在湍急河水中起伏。小丫头娘亲吓的脸都白了,疯了似得扑在边上抬手去抓,只是距离飞速拉远,根本摸不到。
寒冬腊月,河水冰凉刺骨,小孩掉下去不在石头上撞死也得冻死。
站在旁边的左战瞧见此景,毫不迟疑的将剑丢给了许不令,一个飞跃冲进水里,朝着小丫头游了过去,动作十分麻利。
祝满枝也有些着急,趴在船沿上抬手指着:“快点快点……就在前面……”
许不令摇头轻叹,将剑靠在了船上,然后一个飞跃冲出了渡船,落在了水面上,继而靴子轻点水面,踩出一串水花,径直冲到河中心。
“哇——”
“看看看……”
三条渡船上霎时间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祝满枝微微一愣,继而惊为天人。
左战正在全速游泳,听见背后响起的‘踏踏踏—’脚步声,疑惑回头看去,便惊的爆了一声粗口,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许不令身心如柳叶随风,在汹涌河面一滑而过,抬手抓起落水的小丫头,稳稳当当的落在小船上,将在河心飞旋的小船也停住了。
将吓蒙了的小丫头放下后,许不令没有停留,又故技重施踩着水面返回了渡船上。
寒风猎猎,激流汹涌,俊美公子踏浪而行,场景似仙人落凡间,又似凡人踏仙境,所谓世间真逍遥,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被吓懵的小丫头都忘记哭了,冻的直哆嗦,傻愣愣的来了句:
“娘,好俊的熊瞎子在飞……”
许不令蜻蜓点水般穿过河面,路过飘在水里发呆的左战时,撇了一眼。
左战看他的眼神,和他上次看祝六的眼神一模一样,似乎在说:华而不实、还没高手游的快、装逼犯……
许不令忽然明白,上次祝六和厉寒生追他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了。
哼~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