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哥,如今苏姐儿失踪,苏州想她的公子哥,不少吧?”雷长夜问。
“那还用说,一到晚上,不知多少公子哥在乐云楼里黑灯瞎火的乱转,那个……对对,拍遍栏杆啊!”齐可追好不容易说句雅词,一脸都是油光。
“追哥何不把乐云楼盘下来?”雷长夜问。
“啊?我?”齐可追想了想,“不可不可。这乐云楼的业主也没留下房契地契,怎么盘啊,官府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租呗。”雷长夜笑了,“追哥你跟官面人物打这么久交道,这点面子他们该给吧?”
“租?租金给谁啊?”齐可追茫然问。
“当然是给苏州衙门,现在房子不都在苏州官府手里吗?先租个十年,给个三千贯,这是白得的钱,官府高兴好来不及呢。”雷长夜说。
“万一乐云楼主回来不认怎么办?”齐可追忍不住问。
“追哥,那天宴会上,聂女侠不是说乐云楼主是妖神宗里的人吗?只要苏州有武盟,他们应该不敢回来吧。”雷长夜提醒他。
“对呀!”齐可追一拍大腿,兴奋地站起身,“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那干嘛租十年,我租一百年,我这就去跟参军大人说说去,他欠我人情,必会答应。”
“且慢,我还没说完呢。”雷长夜一把拉住他,“租了乐云楼,就把新的绣店开到乐云楼里,借它的花厅来个拍卖,就卖苏姐儿的绣帕,既然思念她的人这么多,那我们趁机大赚一笔,继续给绣坊打出声望。”
“拍卖?”齐可追疑惑地问。
“就是当场竞价,价高者得,追哥常去青楼,应该见过清倌人初夜竞价的场面吧。”雷长夜问。
“大嘴,你……怎么知道。我可没见过,不过多少知道一点。”齐可追略微尴尬地说。一看他的样子,雷长夜知道,他估计一场没落下。
“这一次咱们拿出来让公子哥们竞价的,就是苏姐儿的绣帕。而且每天晚上只拍卖五幅。”雷长夜说。
“一晚上买五幅,这得拍十几天才能卖光啊。”齐可追皱眉说。
“追哥,你不是觉得只开一天就关门没面子吗?”
“这倒是。”齐可追转忧为喜,“大嘴,你这脑子,怎么这么多鬼主意?”
雷长夜微微一笑,时至今日,他的布局基本上都已经完成,等到他再从巴蜀回来,就可以以真面目见人了。
到时候,如果他的手里握着乐云楼,就更方便他部署接下来的计划。
齐可追是个办事雷厉风行的人,在和雷长夜交谈之后,第一时间已经找到了苏州的司法参军谷大人,靠着以前的交情和如今的山塘帮主身份,轻而易举以三千贯拿下乐云楼的一百年租期。
谷大人在租据上特意写明了,若是楼主回归,租期与楼宇归属,交由双方自行解决,官府不予处理。齐可追拿着这租据,欣喜至极。虽然这租据不是房契,却和房契一样效果,因为乐云楼主想要归来,除非武盟死绝。
三千贯盘下偌大一座苏州名声最大的青楼,无论用它干什么,山塘帮的逼格已经一跃和苏州各大世家比肩。
年关之前,乐云楼绣庄开张大吉,齐可追请了苏州府最有名的画师,照着绣庄出品的绣帕,在一座屏风上画了一幅加大版的苏月姬美人图,这个屏风就摆在乐云楼正厅入口处,远远的就能看到。
在开张前几天,雷长夜就让两百个小店员卖零食的同时,顺便提一句苏月姬绣帕的竞价大会。等到乐云楼绣庄开张,一大群在附近打转的公子哥儿们已经争先恐后地涌进楼内。
五幅绣帕的竞价持续了整整一夜,一堆富豪公子斗得热火朝天,把齐可追美得满脸油光。
最后的成交价,平均每一幅绣帕都卖出了五百贯的高价。这个超高的成交价,也说明了苏月姬在苏州的魅力。雷长夜感慨地想,这是氪了多少才能有这么强大的影响力啊。
这个让所有人都疯狂的竞价也为今后乐云楼绣庄的绣品隐隐定下了底价。
就在雷长夜为自己苏绣事业的起飞欢欣鼓舞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丝隐隐约约的不妥,就仿佛洗澡突然背后一凉,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洗手间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