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容握住他的手:“您的意思是,齐家和戴家也……?”
“目下没证据,”夏暄压低嗓音,“皇后是首辅大人的亲妹,但两人似乎有过龃龉,皇后和他的关系倒不如齐家老六密切。倘若真有巨大利益勾连之事,一家子沆瀣一气也不足为奇。
“说来,我真是佩服二哥,比起当年更善于讨好陛下,才没几天,就哄得龙心大悦。那桩损辱圣威的命案,没人敢再提。”
晴容失笑:“儿子始终是亲骨肉,帝王姬妾嘛……想必三宫六院少不了。”
夏暄蓦然警觉:“你在提前敲打我?”
晴容啐道:“您多心了,名不正言不顺,我与殿下尚存‘未来叔嫂’之名……唔……”
小嘴被他不轻不重啃了一下。
夏暄以甜蜜且凶悍的方式勒令她住口后,温声哄道:“不许提那两个字。现下形势未定,我无法许你别的诺言;但一心一意这件事,我定能做到。”
晴容啼笑皆非,终归以眨眼代替点头。
四目相对,如陷进彼此眼底的漩涡,难以自拔。
良久,晴容稍稍坐直,轻靠他肩头:“对了,那位已过世的安贵人,在宫里,可有旧识?”
“何有此问?”
晴容没法坦言怀疑二皇子是断袖,唯有含糊其辞:“好像不曾听闻……永平郡王有‘骄奢淫逸’的恶名,就怕那事儿另有隐情。”
事实上,夏暄早就忧心,安贵人和余家若即若离的关系,以及案件最终的得益者是他,这两点多少会惹人猜忌。
“我再命人查问。安贵人比我长不了几岁,母后在世时,对我们三个孩子倒还不错。她出事那会儿,我们在京外守陵,偶尔回京在府守孝,又因年岁渐长,再未过问后宫详情。
“经你这么一提,我着实不觉二哥有过品行不端之举,他府里只有一名侧妃,数年来无所出……可他要是蒙冤,为何本人半字不申辩?他若一口咬定被冤枉,即便人证物证俱在,依照陛下的爱重,大抵会深究追查……”
晴容垂下睫毛,以遮掩惊疑之色。
因小麻雀耳闻目睹二皇子和戴小将军的古怪对话,她更倾向于……二皇子和安贵人被捉奸在床的丑事,大有隐衷。
可安贵人真会为保远房外甥登上太子之位,甘愿舍身弃命?
别忘了,她正受惠帝恩宠,晋嫔封妃,指日可待,何以想不开,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
缄默半晌,夏暄忽而感叹:“二哥恢复亲王爵位是早晚的事,我若在关键时刻出岔子,说不定……地位难保。九九,我如降为亲王,乃至更糟……你可别嫌弃我。”
他一时走神,竟顺口道出“九九”这一私密称呼,想要改口已然来不及。
晴容笑睨他窘迫俊颜,一副了然于心之状,展臂攀上他的颈脖,昂首在他腮边落下一吻。
心意,无用赘言。
“这、这是做梦吗?”
夏暄万没料到能获她主动献吻,偷偷伸手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
晴容薄怒:“您自个儿质疑是梦,掐我做什么?”
“没……我想顺带核实,你腿有多细,”夏暄脸红耳赤,“你可曾梦见过我?”
晴容竭力端起肃容:“没有的。”
“我、不、信,”夏暄深深不忿,“一定有,若没有,我、我亲到你夜夜梦见我为止。”
“那……我想想。”
晴容暗笑敷衍。
试问她如何能告知,夜夜入梦后,自己多半会溜到他身边?
她至今摸不着头脑,为何这诡异现象独独发生在他和他附近的小动物身上,总不至是什么“良缘天定”的玄乎之说吧?
她陷入寻思,夏暄亦默然无话。
晴容一向明晰,他作为一位常被忽略的皇子,蛰伏多年,一跃成为监国储君,风光无限的背后,不光舍弃安逸潇洒,实有重重压力。
锋芒太露,易惹人妒;锋芒深藏,易遭人弃。
她爱他,重他,怜他,惜他,懂他。
他对她,亦如是。
故而从今往后,他绝不孤苦无依,也无须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有她了。
晴容搭在他颈间的指腹,轻轻战栗着。
“殿下还在想案子?可有小九能为你分忧之处?”
夏暄迟疑刹那,颔首:“有些细节,让人迷惑。”
他顿了顿,换上轻松语调:“但……我还想着,要不要假装摔伤了腿。”
晴容杏眸圆睁:“为什么?”
“以便回程时,跟你挤同一辆马车。”
话毕,他眼里噙满了跃跃欲试之情。
晴容羞愤松开缠绕在他脖子上的雪臂:“才不要!他们定要议论,说我勾引你。”
“确实如此。”
“您又胡扯!别想把责任全推给我!”
夏暄当机立断,固着她往后退缩的背,以额轻触她额心,笑语哼哼:“你的存在对于我而言,确是最大的勾引。”
晴容被她炙烈气息一烫,深知他又馋了,急忙抬手捂住他贴来的唇,稍稍用力推开他。
“别闹,您、您再乱来,定然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哟!敢推本宫?以下犯上,当罚。”
他总能逮着理由欺负她。
“我没有!这不算数!”
他扣上她后缩的皓腕,一倾身,将她覆在下方。
五指展开,缓缓滑入她的指缝,扣紧时形成掌心贴合,暖软相互传递。
居高临下凝视她雾气缭绕的眸子,他沉嗓如被佳酿浸泡过,透着甘醇浓厚的惑味。
“时候还早,再给你一个‘以下犯上’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晴容:嘤嘤,明明是殿下制造欺负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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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中整理一点剧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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