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暄心花怒放,人前高筑的傲气与自尊随时为她而坍塌。
企图捕捉那稍纵即逝的柔软细腻,又觉缥缈无痕。
目睹她娇俏小脸绯红欲滴,他几乎憋不住狂喜与得意,哼笑道:“九公主,请问……这算何意?”
晴容快要哭了,耷拉脑袋,像极了可怜兮兮的兔子,良久,方从牙缝中挤出呜咽低语。
“没别的意思!小、小九……不小心冒犯了殿下……”
诚然,此等“冒犯”,夏暄期待已久。
“说说看,为何不让本宫喝酒?”他以食指掂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寸寸昂起脸,“怕喝多了,做坏事?”
——有些坏事,无须以酒壮胆,他现在就想做。
晴容眼睁睁感受视野遭他的容颜覆盖,鼻尖相触刹那,不晓得哪来的力气,强行矮身钻出他臂弯,继而趔趔趄趄倒退着离开蔓藤花架,开始了前言不搭后语的辩解。
“殿下,适才纯属意外……我赤月国风俗再奔放自由,叔嫂间亦不应有肢体接触!您、您千万别误会……我没想轻薄您!”
夏暄俊容瞬间冷冽三分:“你确定,要当我嫂子?”
“难不成当您弟媳?”晴容委屈瞪视他,“您的嘱托,小九定当竭尽全力!赵王品性纯良,忠心耿耿,我……我无意辜负他、伤害他!”
夏暄怒火夹杂愤慨,彻底炸碎心中醋坛。
梦里“这样那样”,现实也抱抱亲亲了,明摆着要娶来做妻子!太子妃!主东宫中馈,将来母仪天下!
她、她……竟敢在他下嘴时,强调他们是“叔嫂”?还提“赵王”?要置他于何地?
再说,他几时说让她当弟媳!她是傻还是装傻!
夏暄磨牙吮血,锐利眼神仿佛能将人穿透:“我真想把你这没良心的丢湖里喂鱼!”
“殿下不讲道理!”
晴容粗识水性,仅可在溪涧中嬉戏,根本无法想象掉湖里的惨状。
她本就赧然得无以复加,再添上对大湖的恐惧、未婚夫婿的歉疚,憋屈之情漫生。
湿润眼角盛者西倾暖阳的莹光,纯净动人;粉唇微微嘟起,妍丽之色如含缱绻意气。
她平日里再刻意端庄温婉,内心终归是个十六岁少女,该有的羞态娇态,涓滴不减,清灵更增。
夏暄等不及今夜入梦,想尽快、马上、立刻……亲她,亲哭她。
然后,以坚如磐石的态度,对她,乃至对天下人宣告——她只能是他的。
于是他挪步探臂,一步,又一步,紧逼。
···
晴容抬眸撞上太子那双凌厉朗目,只道他准备丢她下水以作惩戒,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胡乱推了他一把。
恰如她以他醉后乏力的双臂推赵王一般,对方纹丝不动,她遭推力反向跌出,腰侧磕中方型围栏,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翻出船外!
……报应啊!
晴容虽不习武,但自带常年骑马的灵活,身体腾空一息间,已借腰力翻了半个筋斗,力图抓住船舷。
所幸,夏暄反应极快,千钧一发之际,及时拽住她手臂,硬生生拖回;不等她有所抗拒,长腿前逼,将她抵在他与栏杆之间。
他悠然注视她,薄唇依稀挑起几丝玩味:“再推一下,试试?”
晴容身后碧波千顷,鸟飞鱼腾,险些失足落湖的后怕、受敬重信赖之人欺负的屈辱、渴望而不敢奢盼的情愫……融为涟涟泪水。
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如溺水者紧紧攀获唯一浮木,瑟瑟发抖,软嗓难掩哀伤抽噎。
“殿下太坏了!都说并非故意,居然、居然还丢我喂鱼!”
夏暄啼笑皆非,他不过激愤下随口吓唬,傻丫头竟信以为真?
姑且不谈心疼怜惜她都来不及,单凭她贵为异国公主,他岂能伤她半分?
印象中,九公主聪明伶俐,无所畏惧,这回真吓到了?
夏暄轻抚她微乱长发,柔声安抚:“你推的我,反过来还怨我?”
她濡湿脸颊贴在他颈窝,闹得他心猿意马,魂不守舍。
再三核实她有否受伤,方知裙角和绣鞋已被湖水打湿。
难怪……
她罕见的楚楚可怜状,既让他心软如绵,又勾惹调侃之念。
“小晴容,推搡监国储君,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夏暄略一弯腰,笑吟吟将她横抱在前,信步走向后舱。
晴容又慌了神:“您、您干嘛?罚我?”
“罚,是得好好罚,”夏暄戏谑浅笑,“前提是,先抱你回舱,换身干净衣裳。”
此言如温风烫红了她的脸颊。
她意欲挣扎下地,偏生四目相对,他眸子里倒映璀璨暖阳,如有漩涡,比湖水更能将她溺毙。
脚下每一步沉稳有力,均催生天荒地老之感。
此刻的她,比起以往任何时候,更想拥有“选择”。
她檀唇柔柔翕动:“殿下……”
“殿下!”
夏暄尚未回应,没料鱼丽猝然掠出,定定堵住过道,气势凌人。
“替小公主更衣这等小事,不劳殿下亲自动手。”
亲自……动、动手?
这下,轮到夏暄俊颜红透,如遭人淋了大半桶朱漆。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吼吼!绕了一圈,小公主还是我的!我人设不会崩嘀!
太子:生气气!马上找人把小鱼姐娶了!省得一天到晚碍手碍脚!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谁这么可爱写出这么2个;木昜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彩云10瓶;苏评论呢找一个●━●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