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刀豆哥的感情,用一个最俗的词语形容起来最恰当——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他真是一个十足的大好人。他对我们全家的关心用“无微不至”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大到我们所要上交美国政府的资料,如何写如何整理;小到家里的三只宠物鸟都是他要关心过问的对象。
那次,和皮皮讲“子所不欲,勿施于人”,要求她也把这条作为自己的基本人格。
她反问,你说你自己没能力开车送朋友去机场,所以宁可打车也不会让蕾蕾阿姨她们送。那你为什么会让刀豆叔送?
“很简单啊,刀豆叔是自家人,感情不一样,这样的例子,可以的!”
恨,是不知道上辈子谁欠了谁的帐没还,一见面俩人就要吵架。
一次,我们在外面吃饭,他又开始大说他亲爱的上帝,我是对佛陀、基督都很接受的人,可是听他讲,心里就有气。你说你的上帝好,为什么一定要说佛教不好呢。于是和他争得面红耳赤,最后拍桌子走人,抛给他一句: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和你说了。
迈克在旁边听着也很无奈,给我们劝架:你们俩都是半桶水,一个只读过基督的书,一个只读过佛教,能不能都去了解了解,再来讨论这个话题。
哼,没看到我的书桌上,静空大师旁边的就是一本《圣经》吗?
和他吵后,第二天该麻烦他的,继续麻烦;该和他吵架的,继续吵架,一点都不受影响。电话里,他永远不变的开场白:怎么样?
但直到现在,开车听广播,只要有关于《圣经》的频道,直接转台。
让你传福音,让你传到沟里去!
刀豆哥还有另一面的可恶之处,就是到处给我打广告。
我猜想,若是上次一起共进晚餐的墨西哥客人能讲中文,他们见过我的第一句话应该是:久仰久仰!然后再瞄一眼我脸上具有象征性的疤,关切对我说上几句,搽点药膏,会好的。
奶奶的,刀豆哥也摸着我是好脾气之人,绝不会生气,反而会高兴的和他们再分享一遍我的光荣酒史:想那晚,我们仨,喝了四瓶酒,两瓶干红,两瓶干白,还有数杯鸡尾酒。我没事,真得一点都没事,只是第二天清早醒来,太口渴了,去厨房找水喝,回来时房间太黑了,所以不小心碰到窗台。
当然,能被他说的还有很多,诸如不喜欢做饭;不自己洗碗,用洗碗机;没有一个周末是呆在家里的,一家人这里那里,活得真是太热闹了。
另外一点,是他隆重、必须要介绍我的——不关灯,一个月的电费要一百多元。
“对啊!美国人不是连空调都不关吗,我只是不关灯而已。”
“你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浪费资源。”
“那我其他方面节约,不买名包名表,我就浪费这么一点点还不行嘛。”
不就是不喜欢关灯这么一点点小事嘛!我就是不喜欢,我就是喜欢家里亮堂堂的!我老公饿火命,李居明大师说了,饿火命的人家里一定要亮,尤其卫生间、厨房;饿火命的人收到电费帐单越贵,运越好。
瞧!我帮夫命吧!
幸好刀豆哥不太批评我的装着,因为我告诉他,圣诞回国前买了衣服后,就没再买过了,穿得都是旧衣服。
洛杉矶这个大农村,街上鲜见几位笔挺挺的,如此最好,谁不喜欢穿得舒适呢。
他显然满意我几个月不买衣服,更得意初来之时他对我们说的话:看到了吧,我说的没错吧,这里住久了就会越来越土的。
看他那小样,迈克同学回他,我们土是随大流,若是需要,衣服一换,头发一吹,又和明星一样。你就不行了,换什么衣服都是土,你是属于骨子里面土出来的那种。
他哈哈大笑,说,成龙也很土的。
对的,我们的刀豆哥和成龙长得非常像,常被人家问及和成龙有什么沾亲带故的。
为此,迈克同学把他的后路都想好了:眼镜卖不成,你就扮成成龙的形象站到“星光大道”,我给你吆喝收钱。
总结一下刀豆哥给我的最后评论,是这么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