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跃斌仍然是那一副模样,比起几年前没太大变化,和郭跃斌那一次到蓝岛来,更是恍如昨日。
“我这可是敏感房间,你倒是不避讳。”陆为民含笑打趣。
“我避讳啥?我都差不多的人了,还在意啥?”郭跃斌不以为然,“怎么了,还不准来看看老同事了,你当你的省委副书记,我当我的省纪委副书记,要说咱这纪委还有监督同级党委的权责呢。”
陆为民乐了,“行啊,欢迎监督,纪委监督同级党委都说是一个伪命题,根本无法实施有效监督,我倒是觉得除了机制问题外,更多的还是同级纪委的干部缺乏一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气概,你说同级党委领导你无法监督,那么发现问题你是否可以直接向你的上级纪委汇报呢?这不难吧,中央对纪委的独立性已经有了较为明确的确定,你自己畏手畏脚,总觉得这是在背后捅刀子,怕别人报复,自然就怂了,觉得这都是机制问题,我觉得有点儿文过饰非的味道,干纪委这一行的都说要不怕得罪人,可我们纪委干部要真正做到不怕得罪人,就得要不怕得罪比自己权力更大位置更高的人才对,比如你这个省纪委副书记要敢于监督我们省委常委和副省长这些级别的角色,那才是真正的不怕得罪人,你办了几个厅官或者下边地市领导的案子,就叫做不怕得罪人了?我觉得还是这话还是说满了一点。”
被陆为民这番话给气得七窍生烟,这纯粹就是胡搅蛮缠,郭跃斌气哼哼的反驳:“为民书记,你懂不懂组织原则?懂不懂纪委办案原则?你说的监督和纪委查案还是有区别的,监督和查办案件能是一回事儿么?监督是事中,查办是事后,事前事中说得过去,事后查办那就不一样了,这里边的道理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吧?”
“好了,好了,跃斌,你今天不是来谈监督我的事情吧?咱们不争论这个话题了好不?”陆为民笑着道:“我好不容易回昌江,总算是能够有更多的昔日老同事老朋友在一起工作了,心情挺好,别扫兴,好不好?”
“心情挺好?你觉得你回来是过好日子的?”郭跃斌斜睨了陆为民一眼,“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半真半假。”陆为民也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答。
“嗯,说明你是知道点儿水深水浅嘛,我还以为你真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呢。”郭跃斌在陆为民面前还真有些放得开,也许是真的到了无欲则刚的地步了,“我原本以为你到了中央,就算是要重返地方,也该去齐鲁或者其他省市才对,没想到你这又返回昌江,是你真的对昌江感情深,还是中央另有用意呢?”
“有区别么?”陆为民不置可否,“我对昌江当然有感情,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也是在这里成长起来的,至于中央别有深意,我想深意也就是觉得我来昌江更合适,更有利于昌江工作吧。”
郭跃斌被陆为民的太极推手弄得无话可说,轻轻哼了一声,陆为民身份不一样了,哪怕是私下场合,他也一样要考虑影响,要从他嘴里掏出点儿话来,难。
“看来我是替古人担心了。”郭跃斌耸耸肩,“既然你胸有成竹,那我也就懒得多操心了,……”
“跃斌,我还真的希望你能替我多操心,我才回来对省里情况啥也不清楚,还不就得要你们这些人来帮我指点支招?”陆为民也不在意,郭跃斌口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事情不操心,否则也不会专门来自己这里了,“不过,跃斌,你也明白,我这个位置很敏感而微妙,很多事情,我的态度就会带来很多复杂的影响,所以在许多事情上,我就得更审慎,需要倾听不同角度不同方面的声音,我希望你能帮我多从不同角度替我介绍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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