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黄桂堂对于能够把华达钢铁项目拉到宋州来落户的陆为民内心是极为佩服的,他很清楚要搞成这样一个项目吸引投资是最起码的一步,当然这一步也很关键,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这样大一笔投资于钢铁产业,那是需要获得国务院的批准的,在当下的国内政治气候下,可以说可能性近乎于零,但是陆为民做到了。
甭管是用什么方式或者在什么情况下做到的,能做到就太不简单了。
黄桂堂不相信什么是国家考虑宋州遭遇洪灾才会特批这一类观点,这国内遭遇洪灾地方多了去,怎么没见国务院对其他地方特别开口子?这种好事儿落到了宋州,那只能说明这个项目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
不是谁都能把一个项目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做齐的。
像黄桂堂这样从基层干起来的干部,其实是对从上边下来的干部所拥有的资源十分敬畏而又羡慕的,但是有时候他们为了显示他们自己的存在,就不得不用其他方式来表现他们的存在,比如工作上的态度,和在自己职权范围内的强势,黄桂堂就是属于这种人。
但是陆为民却不一样。
陆为民不但有深厚的背景和丰沛的资源,更为难得的是陆为民在丰州那边两个县干过镇党委书记,副书记,县长,书记,每一个位置上都是干得风风火火,这已经不完全是拥有高层资源那么简单了。
黄桂堂是过来人,他也见识过那些自诩在高层有不少资源的角色,但是在面对地方上各种层出不穷的麻烦问题时的束手无策,很多本身有价值的资源也一样根本无从发挥,但是陆为民却成功的扮演了地头蛇和过江猛龙的综合体,而且相当成功,正是这一点让黄桂堂对陆为民十分敬重。
尊重强者一直是作为强者的本能。
黄桂堂觉得自己也算是强者,一个高中生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很为此自豪,当然和陆为民这个强者相比,可能还弱了点,但这并不妨碍他向更强者致敬和学习。
“陆书记,我来了,您召唤我,我敢不来?”
“我召唤你?不是你赖在市里边不走么?”陆为民咧嘴一笑。
“那哪儿能呢?再怎么我也是一级领导干部不是?怎么可能做那种没皮没脸的事儿?”黄桂堂笑得很猥琐。
“没脸没皮的事儿我记得你也作了不少,去年黄宁到荻港这条干道规划,你不就是威胁市交建司不给你们县建筑公司几个标段干,你们就不准人家交建司来施工?年初港务局要把荻港纳入统一规划建设,你不也在那里嚷嚷说县里所占股份少了,不增加股份,你就要打断港务局老韩的腿?”陆为民嗤笑着,“桂堂,这是耍横玩赖呢,还是你特立独行的个体性体现?的干部都像你这样,我估摸着这‘三讲’算是白讲了。最起码讲政治讲大局在你脑子里好像就从来没有这一说。”
黄桂堂下意识的要去挠脑袋,他没想到陆为民连这些“小事儿”都还给他记着,“陆书记,那不过是我一时间的口头禅,开开玩笑而已,您知道,就凭老黄这素质,怎么可能做那些事儿?那不成啥了?”
“成啥了?你说呢?”陆为民揶揄着对方,“你自个儿很清楚嘛,今天你不是又来市里边耍赖撒泼来了么?正好,鑫林觉得不好处理,我来开开眼,看看我们的黄县长准备怎么给我演一出大戏看看,市里边要真拿不出那笔钱,满足不了我们黄大县长的要求,是不是要把我和鑫林的皮给剥了?”
“陆书记,瞧您说的,您把我老黄看成什么人了?我是那样的人么?鑫林局长,你得给评个理,我啥时候说过不给钱就要怎么怎么了?我就是来向市里边讲明咱们县里的难处,咱们叶河很是不容易啊,本来华达钢铁是落户咱们叶河的,结果被雷志虎这小子给截了糊,这口怨气咱们也吞了,我听市里也有意见,对于咱们确实存在困难的县份,在资金调拨上要给予优先支持,这话是魏市长说的,我记在本儿上呢,白纸黑字,……”黄桂堂一边嘟囔着,一边也提高声调辩解。
“嗯,桂堂,想多借钱不是不可以,但是能不能把你们县里准备把这钱用在什么地方上给我说说?别给我说你们要用来解决归并信用社的资金,我清楚,你们那里用不着,你们县里自己也准备有!”陆为民没好气的道。
被陆为民这一番话给弄得有点儿狼狈,黄桂堂好一阵才回过味来,沉吟了一阵之后,才郑重其事的道:“陆书记,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县里的确有些想法,谭书记和我作了一些规划,本来说是要找您汇报一下的,请您给参考参考,现在既然都这样了,咱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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