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项南直接把盛满热水的玻璃杯子捏爆。
滚烫的热水顿时淋了他一手,不过他却似毫无知觉。
“你舅舅、舅妈简直就是浑蛋,禽兽不如,居然做出这种恶事。”项南咬牙切齿道。
为了一点钱,居然逼着外甥女陪老男人。他可是酒吧看场,也算是道上混的,能不了解那些老男人打得什么主意么?
若真只是唱唱歌、跳跳舞的话,哪用得着付一万块钱?分明就是有更大的不良企图。而他明知如此,居然还要逼黄姝去做,真是毫无亲情,毫无人性可言,简直就是畜生。
“你别生气,手扎伤没有,烫伤没有?”黄姝被项南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紧张的握住项南的手。
却见他的手只是湿了,并没有被烫伤,也没有被扎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们也是穷怕了。”黄姝叹了口气道,“我舅妈没工作,我舅舅说是酒吧看场,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也没有正经开支的。
他们就靠着在家里开个麻将馆,招待客人,赚点茶水钱而已。那人给了他们五千块,是他们差不多一年的收入,他们自然会眼红。”
汪海涛名义上是酒吧看场,其实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也不算是酒吧的正式员工。
他就类似于《征服》中宋老虎那样的角色,练过武、坐过牢,有一定江湖经验,所以在酒吧、舞厅、夜店这类地方看场,收点干股、分红,或者孝敬。
但是汪海涛的位份远不及宋老虎,甚至连宋老虎的弟弟都不如。在道上来说,他也就是个小混混。
他的外号叫“汪癞子”,一个“癞子”就已经说明,他不是什么大人物,是靠着玩赖皮、不要脸、滚刀肉在道上打混。
这样的人,自然也不可能赚到什么钱,最多也就是混个脸熟,蹭点吃喝罢了。所以他对区区五千块钱,才那么看重,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外甥女。
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出卖亲人了。
九四年艳粉街动迁的时候,他为了多拿一点动迁费,就敢把老娘锁在屋子里,并在屋子外面浇上汽油。亲娘老子都豁得出去,何况区区一个外甥女。
……
“你就别替他们辩解了。为了钱就要把你卖了,这种人连禽兽都不如,你还拿他们当亲人?”项南撇撇嘴道,“别傻了,他们但凡拿你当亲人,也不会逼你做那种事的。”
黄姝难过的低下了头。
她心里清楚项南说得是真的。舅舅、舅妈的确没把她当亲人。
她在舅舅家一点地位都没有,学费、生活费、书本费,都靠她自己挣,从来没敢打扰过舅舅。
即便如此,他们还不满足,还要她卖身赚钱,的确是太过分了。
“黄姝,你必须跟他们划清界限。否则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项南又劝道,“你以后就彻底沦入地狱,永远都不可能翻身了。”
黄姝沉默着点了点头。
项南所说的确是事实。
她在酒吧跳舞的时候,她那些舞伴,很多都是这样子的。
她们原本也都是良家子,但或是被人骗了,或是被人逼迫,或是自甘堕落……总而言之,走上这条邪路后,就没可能再离开。
而她们在舞台上看着光鲜亮丽,摇曳生姿,其实都有各种各样的病,而且也基本攒不下钱。
因为她们赚得多,花得也多,天天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理念,过着醉生梦死、一塌糊涂的生活,人不人,鬼不鬼。
正因为见这样的人多了,黄姝才不愿意继续待在那个烂泥潭。
只是她那么努力的学习,想要从泥潭里脱身,但她的亲舅舅却用力把她往泥潭里推,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秦理,你说得对,那我该怎么办?”黄姝问项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