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一声轻微的关门声,紧接着,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淋浴声。
贺素娥伫立在门口,瞪向卫生间的方向。
景综以前,虽然也总缠着贺素娥,可每次,贺素娥脸一冷,他就妥协,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变得这般无赖。
过了约莫十分钟,景综裹着一条香槟色的浴巾从卫生间出来,贺素娥眼睛一瞪,那是她的浴巾,就这么被景综毫无顾忌地贴身围在腰间,看那两条光溜溜的大粗腿,就知道底下什么都没穿。
他的脚,硬塞进贺素娥一直穿的那双女士拖鞋里,撑得整个拖鞋都变了形。
“这是客房,卫生间有男士拖鞋,也有没用过的干净浴巾,你太过分了!”
景综交叠着双腿坐在床上,“那些没有你用过的香,把门关上去洗个澡,早点睡觉。”
贺素娥静静地盯着他看了片刻,没有关门,走进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没看见,景综嘴角的笑往下沉了沉,旋即又勾起嘴角,“想换个房间?”
贺素娥去阳台上把今天洗的衣服收进来,没看景综一眼,边叠衣服边冷冷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间客房,给你就是。”
收拾完衣服,她去卫生间拿护肤品和化妆品。
一进卫生间,就看见盥洗台上一条黑色男士内裤咸菜干一样搭挂在边沿,贺素娥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从盥洗台上拿走自己带来的瓶瓶罐罐。
刚沐浴过的卫生间,充斥着沐浴露的清香,隐约夹杂着景综身上的男性味道,镜子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模糊了影像。
贺素娥匆匆收拾了一番,抱着瓶瓶罐罐转身准备出去,杵在卫生间门口的景综猝不及防撞进她的眼底。
“让开。”贺素娥走过去,景综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她皱眉不悦开口。
景综直直上前一步,逼得贺素娥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贺素娥脸上的不悦越发明显,横跨一步,想从景综旁边越过去。
景综伸手挡住她的路,顺势搂住她的肩往怀里一带,贺素娥挣扎,“景综!你都多大了?还玩这套!”
景综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低头吻住贺素娥的唇。
贺素娥又羞又恼,几十岁的人,还动不动就被这个男人强吻,她挣扎着想推开他,怀里的瓶瓶罐罐‘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景综带着她往后退,用力将她压在墙上,舌头撬开贺素娥的齿关,伸手去解她脖子底下的纽扣。
感受到危险,贺素娥不可避免回想起那天在医院停车场,他在车里强迫她的场景。
嘴里闯进来的舌头肆无忌惮,贺素娥狠狠一咬。
景综吃痛地皱起了眉,却没有放开她,贺素娥加大力道,嘴里很快尝到血腥味。
四目相对,景综深深地望进贺素娥的眼底,贺素娥渐渐松开牙齿上的力道,景综从她嘴里退出来,她刚刚那一咬,用了狠劲,丝毫没有留情,应该非常痛。
景综面无表情,就这么低头看着贺素娥。
贺素娥在她的目光下竟心生怯意,用力推开他,边系胸前的纽扣边跑出去,瓶瓶罐罐都不要了,拉着行李箱就走。
她不是要换房间,她要离开南山墅。
客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起来,贺素娥拉开房门,一步还没跨出去,景综从后面追出来,一把握住她拉行李的那只手腕,用力往回一拉。
贺素娥紧紧拽住门把,暗暗心惊,“你究竟想怎样?我们已经离婚了!不再有任何关系!你就不能放过我?”
景综只裹着浴巾,胸膛赤裸,脸上隐约有怒气和寒意,她能想象,要是被拉进去,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不要!
景综拉她用了很大的劲,她快要握不住门把,“你放开我!”音量不自觉拔高,“景综!你放开我!”
就在这时,隔壁房门打开,叶倾国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穿着睡衣走出来。
“叔叔阿姨,你们在做游戏吗?不可以这么大声,吵到小国睡觉了,姐姐说吵到别人睡觉是很不礼貌的——”
话音未落,景综冷冷地看过去,厉声呵斥:“进去!”
叶倾国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一下,下一瞬,麻溜地回房‘嘭’一声关上门,好像后面有狼撵他。
好可怕,刚刚那个叔叔的眼神跟姐夫一样吓人!
楼上主卧。
叶倾心洗完澡出来,隐约听见楼下的动静,她拿着干发巾擦头发,有些担忧地问景博渊,“爸妈不会吵架了吧?你要不要去看看?”
景博渊坐在沙发里捧着本书,见她出来,随手合上书放在茶几上,伸手把叶倾心拉过来坐到自己腿上。
“他们不是小孩,不用管。”
男人说着话,抬手轻巧地解开妻子胸口的一粒睡衣纽扣,然后下一粒。
叶倾心留意到他的动作,心口滑过一抹短暂的紧张,没有阻止,泰然自若地擦头发。
“虽然不知道爸妈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爸对妈挺不错的,希望他们能早些和好。”
最后一个字说完,叶倾心忍不住咬了下唇瓣。
她之前上楼之后喂了三个孩子喝了奶,现在他们都睡下了,佣人也回自己房间睡下。
叶倾心低头,视线往下看。
眼前的一幕,忽然让她想起来三个小家伙吃奶的样子,他们都是很霸道的吃着一个,小手护着另一个……
在这一点上,三个小家伙很一致地肖父。
下午打电话,景博渊说要早些回来,叶倾心当时忍不住想歪了一下,此刻看来不是她想歪,而是他本来就有这个意思。
干发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弃在沙发上,叶倾心趴在沙发扶手上,长发垂下来,正好落在被丢弃的干发巾上,汗水顺着额前的发丝,一滴一滴隐匿在枚红色干发巾柔软的布料上。
浪潮一波紧接着一波,叶倾心回头,撞进站在她身后的男人那双漩涡一般黑沉的眼睛里。
不知过去多久。
楼下客房。
景综起身,坐在床沿,拿起烟盒抽出一根塞进嘴里,‘哒’一声蓝色火苗跳跃,紧接着烟雾缭绕。
抽了几口,转头看见贺素娥一脸冷漠地仰躺在那里,那双一向清傲的眼睛里蒙了层薄薄水雾,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他心底涌出后悔和心疼的情绪,扯起床上被揉乱的鹅绒薄被,轻轻搭在她身上。
“对不起。”嘴巴先于大脑说出这三个字。
贺素娥把脸偏向一边。
景综收回视线,低头默默抽烟,许久,他轻轻开腔:“第一次见到你,你才只有这么高。”
说着,他比划了七八岁小孩的高度。
“我比你大三岁,你睁着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喊我景哥哥,那天你打碎了还在世的贺奶奶最喜欢的景德镇花瓶,据说是清朝传下来的,老人家宝贝得不行,你挂着两条眼泪跟我说你不想挨打。”
“我替你抗下那件事,贺奶奶没有打我,我回家后被我爸揍了一顿,你知道后来看我,把你最喜欢的洋娃娃送给我,我说我是男孩子,不喜欢洋娃娃,你皱着小眉毛想了很久,说:那我长大了嫁给景哥哥,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女孩被男孩救了,就以身相许嫁给他。”
景综把左手的余烟腾到右手,左手伸进薄被里,握上贺素娥冰凉的手。
“嫁给我的话,是你自己说的,怎么等你长大了,你又改变主意要嫁给别人了?”
贺素娥视线落向景综,几十年前的事了,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甚至都想不起来他说的那件事,他竟然还记得那些童言。
“景综,你几十岁的人了?居然把一个小孩说的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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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会比较晚,小可爱明天一早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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