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心接到季仪的来电,说颜老夫人已经醒了,叶倾心提着的心,总算落地。
挂了电话,窦薇儿的电话打过来,刚接听,叶倾心没来得及开口,窦薇儿紧张的声音传过来:“心心,两个保镖似的男人要带我去医院见那位老奶奶,心心,我、我有点害怕……”
叶倾心想陪她去,可今天是自己的婚礼,自己不能缺席,而且颜老夫人又不是什么坏人,便道:“你别担心,颜奶奶人很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她叫你过去肯定就是问你那项链的来历。”
“那我一会儿要实话实说吗?还是像上次面对那个盛总监一样说那是我妈留给我的?”
叶倾心默了下,“实话实说吧。”
对颜老夫人,她不想欺骗,更何况,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颜老夫人还不至于跟她抢一根项链。
过道上,窦薇儿挂了电话,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对身后两个柱子似的保镖道:“我们走吧。”
保镖还算恭敬,朝窦薇儿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窦薇儿走在前面,脚下昂贵的波斯地毯踩起来软软的,走路没有一点声响。
前面右转是出去的通道,窦薇儿不紧不慢往前走,转弯的前一瞬,一道娇嗔的女音从前面传过来,“贺先生,别这样,被人看到怎么办?”
窦薇儿脚步一顿。
紧接着贺际帆的声音响:“怎么?勾引我,还怕别人看到?”声音一听就不正经。
“我没有……”女音染了一丝羞窘,“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默了一瞬,那女音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微微提高了音量,道:“我只是喜欢你,真心喜欢你……”
窦薇儿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安静地听着方朝雨对贺际帆告白。
贺际帆轻轻一笑,声音轻佻道:“亲都不让亲,还说喜欢我?”
方朝雨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那、那你闭上眼睛。”
贺际帆:“小丫头,挺有情趣。”
窦薇儿一颗心像放在火上烧。
她想转身离开,不想去看那两个人亲亲我我,可是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在那两人的面前。
方朝雨穿着伴娘服,贴着墙壁站着,贺际帆一手插兜,一手撑在她耳侧,经典的壁咚姿势。
他轻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比女人还要漂亮,方朝雨踮着脚尖,慢慢凑近贺际帆的嘴巴。
窦薇儿的忽然出现,打断了即将引燃的干柴烈火。
她昂首挺胸,从他们身边擦过,好似他们只是两根柱子。
方朝雨忽地看见窦薇儿,有种奸情被撞破的紧张与羞愤,她低头,把脸埋进贺际帆怀里。
贺际帆笑眯眯地看向窦薇儿,伸手搂住方朝雨的肩,还轻轻拍了两下,似乎是在安慰她。
窦薇儿余光注意到贺际帆的举动,心口有种被针扎了的错觉。
握着包的手指用力收紧,她狠狠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用最平静淡然的姿态,从抱在一起的那两人面前走过去。
在拐过一个弯,她眼泪一下子掉下来,脚下有些软,她扶靠着墙壁,用力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后面颜家派来的两个保镖依旧面无表情,其中一人道:“窦小姐请抓紧时间跟我们走。”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怜惜和心软。
窦薇儿缓了片刻,擦干净眼泪,直起身子,朝大门口走过去,一出大门,冰寒的空气瞬间将她包裹。
她这才想起来,外套没拿,她不想回去,直接穿着礼服离开会展中心。
到了医院,已经是五十几分钟之后。
两名保镖领着她直接上了顶层病房。
病房里,颜家的人都在,还有季仪。
颜老夫人靠在床头,看着手里的蓝宝石项链淌眼泪,窦薇儿一进来,她的情绪明显又变得激动。
在富贵人面前,普通人总是不由自主生出一种低人一等的错觉。
这个和自不自卑、有没有骨气没有关系,只是人与生俱来的,弱者对强者的一种敬畏心理。
黄卫娟不善的目光,让窦薇儿浑身不自在。
“过来。”颜老夫人招呼窦薇儿过去。
窦薇儿压了压心里不舒服的感觉,上前走到颜老夫人身边。
“你叫什么?”
“窦薇儿。”
“今年几岁了?”
“二十一。”窦薇儿回,她和叶倾心同岁。
颜老夫人一听她二十一岁,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地问她:“这项链,你是不是从小就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