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盥洗台前刷牙,叶倾心后知后觉,想起来有次产检,医生说有个孩子迟迟不见胎心那天,那时候景老夫人还昏迷着,他们去看了景老夫人之后回家,乘电梯下楼时,她跟景博渊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似乎讲过要把主卧次卧打通,布置婴儿房。
过去这么久了,叶倾心早就忘了,景博渊竟然还记着。
不经意的小事,他又一次感动到她。
洗完漱出来,景博渊正站在茶几边,往手腕上套手表。
叶倾心走过去,帮他戴手表,目光触及景博渊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很简单的铂金戒指,没有一点花纹和装饰,却被他戴出尊贵的感觉。
她执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了一吻。
景博渊低头看向女孩的头顶,等她抬头看过来,他捏住她的下巴,俯身攫住她的唇瓣。
亲吻一阵,叶倾心挽着景博渊的胳膊下楼,客厅里也摆了两只行李箱。
她认得,分别是颜老夫人和盛老夫人的。
“奶奶,外婆,你们这是……”
颜老夫人和盛老夫人迎过来,颜老夫人道:“你和阿渊不是要去老宅住几天?你不在这,我们留在这干什么?我们也先回家住几天,你外公昨天还打电话让我回去,说我老是住在你们这不像话……”
盛老爷子和颜老爷子在南山墅住了一阵便回去了,颜老夫人和盛老夫人一直陪着叶倾心。
“那个老头子说话真气人,我还有几天好活的?现在不陪着你,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颜老夫人攥着叶倾心的手,脸上的褶子里都是慈爱与笑容。
“要不你跟阿渊去我那儿住几天?”颜老夫人似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般,惊喜道:“我怎么早没想到,心心都还没有在外婆家住过……”
“不行不行。”颜老夫人的话没说完,盛老夫人反对道:“古家不还住在你家里?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黄卫娟的所作所为,不知道古兴德父女会不会有同样的心思,我看心心还是住景家老宅比较好,或者回娘家住……”
盛老夫人嘴里的娘家,是盛家。
颜老夫人有些不爽,反驳道:“照你这么说,你家清幽之前做的事跟卫娟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你那女儿女婿就更心思不纯了,对心心更不利……”
话一说完,盛老夫人和颜老夫人忽然都沉默下来。
与叶倾心相认,他们两家似乎给叶倾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吃完早餐。
一行人准备出门,装修公司的人过来,两拨人打了个照面。
除了几个工人模样的男人,两个领头的西装革履,打扮穿着都像个商务人士。
其中一人上前与景博渊握手寒暄。
通过两人寥寥几句谈话,叶倾心知道那个男人是室内设计师。
景博渊将何故留下来当监工,张婶、迟婶留下照看别墅,陆主厨放了几天假。
晚上放学,景博渊直接接了叶倾心回景家老宅。
一进玄关,叶倾心就听见客厅里传出很热闹的声音,进了客厅,沙发里坐了不少人。
贺素娥、宋羡鱼和季临渊、季家老夫人、还有一位陌生的青年男子,约莫三十岁。
剩余的都是景家人。
看见叶倾心,宋羡鱼朝她举手挥了挥,笑得嘴角梨涡很深,“心心!”
那个陌生的男子看见景博渊和叶倾心,主动站起身打招呼,“景先生,景太太。”
景博渊朝他淡淡点了下头,然后问候众位长辈。
叶倾心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男人,只能朝他笑了笑。
那个男人大约是有些紧张,忘了介绍自己。
季老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向叶倾心和景博渊介绍那个男人,宋羡鱼起身先开口,“心心和博渊还不认识吧,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叫贾廷,是奶奶的远房表侄,今年三十岁,在税务局上班,尚且单身。”
最后四个字,透露着重要的讯息。
叶倾心目光落向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景献献,有些答案已经心知肚明。
她跟贾廷问了声好,然后挨个问候了长辈,走到宋羡鱼身边坐下,目光却落在季临渊身上,季临渊穿着西装衬衫,一副成功商务人士的模样,怀里却抱着个小奶娃,诡异地违和又和谐。
景博渊在季临渊旁边坐下。
季临渊怀里的小奶娃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望着景博渊,小奶娃是个小姑娘,穿着粉红色的卡通小衣服,粉雕玉琢的特别可爱,两对睫毛跟两把小刷子似的,又长又密。
景博渊伸手摸了下小奶娃的头顶。
小奶娃两只小肉手一下子抓住景博渊的袖子,咿咿呀呀地往景博渊那边爬,然后,一脸满足地窝在景博渊怀里。
“我们家念念很喜欢阿渊。”季老夫人笑道。
景博渊没抱过小孩,学着季临渊刚刚抱小奶娃的姿势抱着季念鱼,倒也有模有样。
季临渊看着自家女儿那般享受地待在别人怀里,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伸手去抱季念鱼。
谁知,季念鱼咿咿呀呀地拍开季临渊伸过去的手,直往景博渊怀里钻。
宋羡鱼惊奇道:“念念从来不让陌生人碰,今天倒是奇怪,第一次见到博渊,居然这般不陌生。”
叶倾心摸了摸肚子问:“念念多大了?”
“快一周岁了。”宋羡鱼道:“今天来主要是来送请柬的,下个月念念周岁生日。”
“凑巧碰上奶奶带着表哥来这里做客,景奶奶留我们吃晚饭。”
叶倾心点点头,看向景博渊。
时常想象景博渊抱小孩会是什么样子,大约是要当父亲的缘故,景博渊身上流露着慈父的光辉,让他更有魅力,叶倾心有些移不开眼。
季临渊几次去抱季念鱼被拒绝,叶倾心分明感觉到他看向季念鱼的眼神透着吃味。
叶倾心笑,怼了怼宋羡鱼的胳膊,“你看你家那位,是不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