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从休息室出来,宋母急匆匆跑过来,道:“小久她爸在厕所里出不来了,这可怎么办?”
宋久急脾气,当即不淡定了,“我爸这不是关键时候掉链子吗?他出不来,心心怎么办?”
叶倾心比较冷静,问宋母:“宋叔叔怎么了?没事吧?”
宋母急得满头汗,“我也不知道,他在卫生间上吐下泻的,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吃坏了东西,我出去给他买药,可是出了门才发现我东西南北都找不着,回来时还迷路了……”
宋久:“……”
叶倾心握着宋母的手安慰道:“您先别急,会有办法的。”转头对身边的策划道:“你把这边的情况跟总策划说一下,顺便找人出去买点药给宋叔叔送过去。”
窦薇儿有些愧疚:“宋叔叔不会也是昨晚吃羊肉串吃坏了肚子吧?都怪我,是我请大家吃羊肉串……”
宋母:“这怪不着你,昨晚我和小久也吃了,不是好好的么?”
另一边。
婚礼现场,总策划已经知道新娘的父亲一角出了状况,正跟季仪商量能不能换新娘另一位长辈。
季仪知道叶倾心结婚并没有请什么亲戚,又找到景博渊。
景博渊正跟景家的几位长辈一起商讨事情,听了季仪说的,凝眉思索片刻,道:“换个出场方式。”
“怎么出场?”季仪下意识问。
景博渊还没来得及回答,闻讯过来的景老夫人道:“心心的那位老家叔叔怎么忽然病了?心心又没有别的亲人在身边,这可怎么办?这么重要的时刻……”
在老人家看来,婚礼的仪式和领结婚证一样重要,甚至比领证更加庄严神圣。
她想到叶倾心的身世,心底涌出一股怜惜,“真是让人心疼的孩子……”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叶俊东忽地开口:“父亲的角色,让我来吧。”
众人一怔,目光齐刷刷雨点似的落向叶俊东。
“你疯了!”景思第一个开口反对,“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阿渊的姑父,怎么能去充当阿渊媳妇的父亲!”
景博渊看着叶俊东没有说话。
季仪道:“思思说的不错,你不适合这个角色。”
叶俊东双手插兜,神情有些复杂,低低开腔:“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心心曾经……叫了我七年爸爸。”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犹记得去年,叶倾心第一次以他女儿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他看着她,满脑子都是对周翘翘的恨,冷言冷语拒绝她的求助。
后来夜里总会梦到小时候的她追着他叫爸爸的场景。
再后来周翘翘突然去世,他积淀了那么多年的恨,随着周翘翘的离世变得不再重要,最终好似尘埃,被一阵风轻轻吹散。
几个月前,他偶遇t城来的老乡,听他说起过去十年叶倾心的生活,他幡然意识到,自己当年的举措,究竟给那个无辜的小女孩造成怎样的伤害。
叶俊东是个念旧情的人,仇恨的外衣被揭掉,剩下来的,是鲜明的歉疚。
每次在景家老宅看见叶倾心,他脑海里总浮现十七年前,她刚被周翘翘捡回来,他守在她病床边的情景,还有她从重病里醒来,见到他的第一眼,对着他喊出的那声——爸爸。
清脆软糯的童音,不掺杂一丝杂质,直击人心。
“你什么意思?”
叶俊东的思绪被景老夫人一声责问拉回现实。
他看向景老夫人质疑的眼神,平静地说:“您知道我以前离过婚,心心是我和前妻收养的女孩,她刚来我们家时,才三岁,她十岁那年我和我前妻离婚……”
景老夫人以及其他几位不知情的景家人都怔了怔,没想到叶倾心和叶俊东,居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我不同意!”景思抓狂,“我可丢不起这个人!你以新娘父亲的身份出场,谁知道新娘是你收养的?他们只会以为你是新娘的亲生父亲,你让别人以后怎么说我?说我丈夫和前妻的女儿,嫁给了我的侄子,亲上加亲?还要不要脸了?”
即便叶倾心是周翘翘和叶俊东收养的,叶倾心到底还是周翘翘的女儿,景思喜欢不起来。
“我也觉得不妥。”季仪也不是顺着景思,只是叶俊东是景博渊姑父的身份,确实不合适,她转头对婚礼总策划道:“还有十几分钟,赶紧重新想个新意的出场方式。”
她的话说完,景博渊开腔:“就让姑父来吧。”
季仪和景老夫人一愣,景老夫人不解:“你怎么想的?”
景博渊看了眼婚礼台的方向,没有解释,一锤定音:“就这么决定。”
季仪和景老夫人没说什么,景思抓着包带的手指狠狠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