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刘豹之死的缘故,刘渊对刘胤的恨意滔天,恨得不生啖其肉,挫骨扬灰,但河内的战事胶着,刘渊一时也无法抽身出来,亲自来报杀父之仇,所以刘渊暂时强压着复仇之火,以大局为重,没有调军队回援。
但并州战局的发展让刘渊也坐卧针毡,蜀军在拿下左国城后,一路高歌猛进,攻占娄烦,打得刘延年溃不成军,而且一直把手伸到了晋中平原。
晋中平原可是匈奴人的老巢所在,自从匈奴内迁到并州以后,就一直居住在汾水河畔,几十年来的经营,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后方基地,此番刘渊起事,依仗的基础就是汾水两岸匈奴五部的势力。
如今刘胤的军队已经进占了梗阳,等于是在匈奴人的根据地上打入了一个楔子,这根肉中之刺让远在河内的刘渊也感受到了切肤之痛。
刘渊从一开始,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对付晋国的上面,他压根儿没有将刘胤视着潜在危险,虽然刘胤在关中声势极大,但毕竟隔着黄河,井水不犯河水,双方一直相安无事。
但出乎刘渊意料的是,刘胤竟然首先打破僵局,从军渡渡过黄河,向匈奴发起了进攻,按理说,蜀国的头号大敌应该是晋国才对,如今匈奴和晋国之间打得火热朝天,刘胤只需从潼关或武关进军,便可以轻易地收获巨大的利益,但刘胤竟然会舍本求末,舍近求远,一意与匈奴为敌,,刘渊想不通刘胤为什么会这么做,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可不管怎么说,蜀军打了家门口,匈奴人必须要迎战了,晋阳的得失关系到匈奴的立国之本,万万是容不得有失的,刘渊只能是放弃了在河内的攻势,抽调出一部分的兵力来,从壶口关杀了回来。
刘渊携十万之众,从屯留向界休扑来。
为了募集粮草,罗袭的永安军已经从梗阳南下,到达了界休,与刘渊北上的军队打了一个遭遇战。
匈奴人大部分都是骑兵,速度极快,当罗袭接到禀报的时候,匈奴军距离永安军也只有二十里之遥了。
永安军全部是步兵,如果此刻撤离的话,肯定是跑不过匈奴骑兵的,不过罗袭早有准备,他下令排出偏厢车阵,用来抵御匈奴人的袭击。
经过几次战争,蜀军对偏厢车阵的运用已经到了极为娴熟的地步,步兵对阵骑兵,也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慌乱,偏厢车阵可以有效的抵御骑兵的进攻,早已是步兵的一种共识了,历次的交战,偏厢车都曾发挥过无与伦比的作用,无论是秃发树机能的河西鲜卑还是齐万年的氐人,都有在偏厢车面前吃尽过苦头。
所以罗袭得知匈奴人的骑兵杀来的时候,第一个需要准备的就是一辆辆的偏厢车,罗袭挑选取了一处地势较高且比较平缓的地方,步兵结阵以待,偏厢车环立四周,围成一圈。
罗袭显得相当地自信,曾经战斗的经验告诉他,匈奴人的骑兵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在偏厢车的面前,他们一样要撞一个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