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河水虽然还没到结冰,但也异样地冰冷刺骨,就算氐人士兵都是嗷嗷叫的汉子,但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之中,想要生存,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许多跳入河水中氐人士兵侥幸地躲过了蜀军的弓箭,但由于泡在水里的时间过久,没有机会登陆上岸,活活地被冻死了。
不进则死!这是摆在所有氐人面前的一个难题,从浮桥的断头到南岸,只有五十步,可就是这毫不起眼的五十步,却不停地收割着氐人的性命。
许多人冒着箭雨冲到了岸边,却陷入了泥泞的滩涂之中,更加地寸步难行,好不容易从泥潭中挣扎出来,蜀军犀利的长枪便可以轻易地结束他们的生命,这些氐兵倒在了距离南岸最近的地方,甚至在他们倒下的时候,伸手还可以触摸到堤岸,但也仅此而已,他们此生是无缘再踏上渭南的土地半步了。
一场单方面的杀戮让氐人意识到了一昧的强攻并不奏效,散兵游勇似的攻击方式完全是白白的送死。付出血一般惨痛的教训之后,齐万年很快就调整了进攻方式,那就是氐兵在到达浮桥断头之前,在距离岸边一箭之地的地方提先下水,然后结成一个个的方阵,以盾兵为先头,弓箭兵排在其后,组成一个攻守兼备的阵形,再一齐向前推进。
密密麻麻的盾牌可以组成一道有效的防线,而排在后面的弓箭兵则具备反击的能力,让进攻的氐兵不再完全是被动挨打,而弓箭兵进行反制攻击,或多或少也可以伤及到岸上的蜀军,也必然为进攻方阵减轻了压力。
每一个方阵小到百人,大到四五百人,结阵完成之后,这才缓慢地向前推进,进入到蜀军的弓箭射程之内。由于方阵采用密集的盾牌防护,所以安全性大大的提高,而氐兵弓箭兵的强力反击,也让岸边的蜀军略有伤亡,更重要的是,让蜀军不再肆无忌惮地展开攻击,他们必须也要防备弓箭的反击了。
面对氐人新的进攻方式,傅佥是沉稳应对,下令张乐和赵卓的两个军也排出相应的防御阵形,将盾兵派遣到堤岸的第一线上或者用沙包垒起防御阵地,以对抗氐兵的弓箭兵。
至于破这种密集防御的方阵,蜀军则是调用了投石车和床弩车,用强悍的弩箭和石弹硬生生地撕开氐兵的阵形,同时弓箭兵在采用平射的方式之外,还采用四十五度角的仰射,将攻击的目标直接锁定到方阵后面的弓箭兵身上。
箭雨如骤,整个河面都笼罩在了其中一片苍茫的箭雨之中,氐人的一个个方阵,在河水之中缓慢而艰难的移动着。此刻蜀军的重型装备发挥了威力,氐人方阵在水中移动缓慢,完全成了投石车的打靶训练。
一枚枚石弹呼啸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弧线,向着氐军方阵投掷而去。投石车的射击精度一直是一个难题,想要在五六十步的范围内击中目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往往越大的氐兵方阵越容易成为投石车的打击目标,一枚石弹倘若击中方阵,其毁灭性的威力几乎可以让半个方阵为之瘫痪。
但较小的方阵则容易避开头顶上的石弹,一枚枚石弹落水之时激起了巨大的浪花,看得让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