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武昌城内,万人恸哭,一片素服似雪。
濮阳兴等大臣将孙休的灵枢运回建业,葬于钟山孙权的蒋陵之侧。孙休驾崩之时只有三十岁,英年早逝,其陵寝尚未修筑,孙休崩殂之后,也只能是日夜不停地抢建,孙休遗体运回建业之后,停枢于钟山陵外,真正等到下葬,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
处理完孙休的丧事,濮阳兴与诸大臣在武昌行宫共议立新君之事。
“天不可无日,国不可无君,先帝临终之意,是要立太子雨单为嗣君,不知诸位意下如何”濮阳兴主持朝议,率先问询道。
太子孙雨单尚在年幼,还不满十岁,虽然孙休有遗旨要孙雨单继承皇位,但值此多事之秋,吴国内忧外患,立一个不能处理政事的孩童为国君,无疑让吴国的处境更加地雪上加霜,可濮阳兴也不想违背孙休的遗旨,只能是和众臣商议。
左典军万彧道:“不可,方今天下之势大乱,益州争锋未决,交州叛乱又起,魏国又在荆州陈兵,意图进犯,国之危亡,存乎一夕,太子年幼,尚不能专政,如何来应对倾危之局在下以为,应改立宗室之中贤明之子为君,以安社稷。”
殿上诸臣心里都明白,现在益州战事胶着,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交州又发生了叛乱,可谓是前院后院都着了火,偏偏这个时候,司马昭在襄阳、上庸陈兵十五万,意图进犯江陵,现在吴国方丧君主,司马昭定然会乘机发兵,如此风雨飘摇之际,让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来担当吴国的重任,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所以万彧之言,还是获得了许多大臣的认同。
可关键是立谁为帝孙雨单是孙休的长子,孙雨单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年纪更小,显然更不可能被立为储君了,接下来只能是在孙权的子嗣之中考虑了。
孙权一共有七个儿子,长子孙登和次子孙虑早亡。当过皇帝的是七子孙亮和孙休,曾被立为太子的三子孙和与四子鲁王孙霸在争夺皇位的“两宫之争”两败俱伤,一废一死。现在唯一在世的只有五子孙奋,但因其生性暴虐,擅杀封国属官而被孙权废了齐王之位。贬为庶人,后来孙亮继位后念及兄弟之情,改封为章安侯。
显然立孙奋为君是不行的,孙奋性格暴虐,不遵轨度,这种人是不可能被拥立为帝的。
剩下有资格的,还有孙权的一大堆孙子,不过选谁来继位,显然很难决择。
濮阳兴沉吟片刻道:“诸位以为何人可为嗣君”
万彧立刻道:“乌程侯孙皓秉性聪慧,素有才名。在诸皇孙之中,出类拨萃,颇有当年长沙桓王之风彩,可为嗣君。”万彧以前做过乌程侯,和孙皓的关系不错,此刻他力主让孙皓继位,显然是有私心的,不过正如万彧所言,孙皓在孙权的诸皇孙之中,才识还是属于拨尖的。其余诸子,不是年幼,就是庸碌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