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云桦的目光缓缓地移向牢牢禁锢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他……是怎么进来的?
被祁悦浑身散发的寒意给震慑, 她的后背不由自主地爬上了阵阵寒颤,下颌更是微微发抖,一时之间一个字都迸不出来。
祁悦满眼寒霜, 深邃晦暗, 面无表情地望向忻姿红肿的脸颊, 眼中闪过一丝恨戾和阴鸷。
也不见他有什么大动作, 只是轻轻一折, 竟然瞬间卸下了陶云桦的肘关节,痛得她跪倒在地板上, 浑身发抖, 脸面泪水。
陶云桦身后的两个黑衣男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从两个方向攻向了祁悦。
祁悦从容不迫地闪身到角落, 拉开与忻姿、高梓甄所在地的安全距离,以避免等会儿的动作误伤到她们。
只见他冷静得一动也不动, 直至四只拳头快要触及他的身体的时候, 祁悦这才瞬间出手捉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腕脉, 顺势一拉,侧身滑步到另一个男人的后方, 一个借力,再补上一肘击,黑衣t恤的男人踉舱差点自己撞上墙去, 另一个人被祁悦反手制住, 重重地跪倒在实木地板上, 发出骨头脆裂般清脆的响声。
仅仅一眨眼的时间, 祁悦就轻轻松松地制服了在场的三个人,其中两个男人的身形远比他来的壮硕结实,现在却只能趴在地闷哼、粗喘大气。
祁悦从容地从桌上取来了一把信纸刀,第一时间帮忻姿、高梓甄解开了反剪在背后的死结,一边心疼地揉着忻姿的手腕,一边凶狠地、定定地看着她肿得高高的小脸,像是要在现场把她就地阵法了似的。
他的眼神看得忻姿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忙不迭地借口去看看高梓甄。
“甄甄,你没事吧!好了,不哭了,抱抱!”
忻姿抱着脆弱无比的高梓甄,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努力的安抚着受了惊吓、彻底崩溃的女孩。
高梓甄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失控地一把抓住忻姿的手臂,哭得好不凄惨:“姿姿,怎么办?程墨一定会知道的,他会恨死我的,怎么办啊?”
忻姿觉得任谁看见高梓甄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都应该不忍心再苛责了。
就算她爆了料,那也只是她自己的料,也不过只是被陶云桦他们给利用了而已,并没有造成不可饶恕的过错,真要说她自己受到的影响比谁都来得大。
没料到,她正打算出言劝慰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寒凉到骨子的声音。
“高梓甄,和你说句实话,你高估自己了,他不会恨你。”
祁悦背靠在墙边,双臂环胸,状极悠闲,一脚踩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背,神态和动作却出奇的从容稳健,隐隐约约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睥睨天下之势。
他那双黑黝深邃的眸子更是平静无波,好似整个世界崩溃在他眼前,都不会引起他一丁点儿的慌乱,拂不去他的冷静。
听了他的话,怀里的人儿颤抖得愈发的明显,一再激起忻姿的同情心。
过去忻姿以为他的冷漠最多也就是不近人情而已,但在当下的这一刻里,他的冷静中带了太多的鄙夷和寒彻骨的凉意。
他温文尔雅地向高梓甄颔首示意:“你没听错,我说的就是程墨他不会恨你,同样的……他也不会爱你。”
他的话音刚落,忻姿就迫不及待地顶了回去,还不忘使劲地使着眼色,“你现在对她说这些合适吗?没看见甄甄都被吓成什么样呀?”
无视于忻姿的目光,祁悦依旧冷淡至极,且一针见血:“既然伤口扯开了,就把坏血一次性挖个干净不好吗?难不成还让溃烂层层蔓延吗?”
忻姿被噎的无语,怔怔地立于原地。
她对祁悦是完全信任的,如果有任意可转寰的余地,他断不可能把话说那么死,那也就意味着:程墨确确实实并不在乎高梓甄。
哎!这可如何是好?
感情这种事本就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的!
长痛不如短痛吗?
或许是忻姿写在脸上的担忧让祁悦看的微微心疼,他倾身走了过来,手指像是对待易碎品一般轻轻地抚上她印有五指的脸颊,声音却是越来越低沉下去:“你可真能耐,行事莽撞和自投罗网这两门课真是学得好!”
“才不是呢!我通了九窍,还有一窍不通罢了!”
“还能贫嘴,证明没说错你。”祁悦的眼中怒气更甚,牵起她的手,动作却极为温柔,轻道:“走吧!”
忻姿淡淡瞥了一眼他柔柔地轻抚着自己青紫的手腕,这男人怎么就那么嘴硬呢?
心疼了说出来呗!
藏着掖着当传家宝啊!
忻姿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被吓傻了的高梓甄,问道:“那甄甄呢?”
祁悦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指了指门外躲躲藏藏的沈鑫和田欣,反讽道:“难不成以为我和你一样,一个人只身前往,你当我007啊?只会耍帅啊?”
这两个人带着和不带有什么区别,只敢躲在后面偷窥,连摇旗呐喊都不敢的怂蛋,指望他们下场帮忙吗?
这不是明摆的开玩笑吗?
实在不是忻姿看不起他们,一个畏畏缩缩,手抖脚抖的,一个眨巴星星眼,一脸脑残粉的样子。
让她们处理后续,照顾高梓甄,真tm够悬!
可祁悦完全没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接一把抱起,大摇大摆地出了门,留下两个瞠目结舌的观众,收拾残局!
田欣终于等到连祁悦的尾灯都看不到的时候,这才回过头,期期艾艾地向沈鑫问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报警?你蠢得一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