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榊原黑泽的脸上没有别的多余的表情,这些话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一种讽刺,谁能接受自己的家里人对自己没有一点感情呢?
可是榊原黑泽接受了。
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没几次看见自己的父亲过,他的父亲总说在忙,只有他去的重大成就的时候愿意给他一个眼神。
但榊原黑泽知道,那个时候的父亲喜欢的不是他,喜欢的是那些荣耀。
所以他很早就懂了,他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人权,他是一个符号,一个延续下去的工具,一个榊原家族的继承人罢了。
很小的时候在国外遇见唐惟,他很羡慕唐惟和他的父亲薄夜之间那种互相心灵感应的感情,仿佛一个眼神,父子俩就能读懂对方心思。
榊原黑泽叩问自己,如果他消失,他的父亲能找到吗?
不,没有人会上天入地寻找他。
所以他其实是羡慕唐惟的,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唐惟的童年和他一样充满折磨和不幸,但是唯一幸运的是,唐惟的童年里充满了感情。
爱,恨,纠缠在一起,造就了唐惟这样扭曲却又如同魔鬼般强大的意志。
所以唐惟有感情,有着浓烈到可以自我毁灭的复杂感情。
而他呢?
他的童年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麻木无情却又完美得挑不出一点漏洞的照顾,日复一日的长大,机器人般严格执行着每一道程序。
榊原黑泽低下头去,对徐圣珉说,“总之,能看见你这样挺开心的。我就先回去了……”
“你这人。”
徐圣珉叫住他,“有事别瞒着我们啊。”
榊原黑泽乐了,“我还能有什么事儿?”
蓝七七在他背后冷不防地说了一句,“洛悠悠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