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浸湿了她的眼，童安宁早已泣不成声。

狼狈不堪的脸上，盈满了痛苦之色。

“皇甫澈，不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

四周，压抑的呼吸声，楚煜猖獗的狂笑声，还有她自己铿铿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心脏，很重很重，就像被灌了铅，沉恸的难以复加。

他们好不容易相认，却又面临生死选择，如此残忍的画面，让她如何能承受。

皇甫澈深幽的眸子，湛湛地睇着她，一刻不移。

修长的手，缓缓抬起，他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一张俊美邪魅如撒旦的脸孔，就暴露在空气中。

四周的气流，一下子低迷。

因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外人的确分辨不来。

可童安宁可以，不管他的脸是什么样，他给她的感觉，他身上的气息，还有他凝着她时的目光，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从她第一眼看到慕北，从他望着她时，眼里的那种深沉，她是有想象过他就是皇甫澈的。

只是，她的意识，根深蒂固地，接受了他已经死去的事实。

所以，她不敢想象，不敢想象慕北就是皇甫澈。

她亲眼看着他死在她眼前，她亲手送的他，她抱着骨灰痛哭流涕，她为他拼了性命要报仇的场景一幕的一幕，如黑白的电影，在眼前闪现。

每浮现一幕，童安宁的心口就窒息一分，凝聚在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滚落。

她没有血色的唇瓣，不断哆嗦，颤抖，浑身血液，渐渐冰冷。

视线里，皇甫澈看着她的目光，温柔，浓情，缱绻，还有深深的眷恋。

他没有说什么，可是，童安宁还是能感觉的出，他对她的深切情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满满地，都是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