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睁眼的时候,是七点。

周九鼎叫醒她，递来手机。“七点了，给马老师打电话。”

唐欢迷迷糊糊的，一听马老师瞬间惊醒，从床上爬起，赶紧打了个电话。

睡了几个小时,喉咙干燥,声音嘶哑。

马老师嘱咐她好好休息，记得打针,晚八点之前必须回到唐风。

唐欢一一应下,挂断电话。

手机被周九鼎拿走，眼前又递来一杯水。

喝完这杯水，唐欢挠挠头发，终于感觉到那么一丝丝不太适应。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胃还难受吗？”他坐到床边。

唐欢摇头,“不难受了。”

窗帘拉得密实,房间亮如白昼，一静下来,唐欢听到外面的雨声。

“嗯？”唐欢转头,“下雨了？”

“凌晨就下了。”周九鼎说,“你睡得很沉。”

唐欢说：“昨晚的小米粥不错。”

她拍拍胸膛,然后抓了抓。

……

是空的。

唐欢是不穿内衣睡觉的,昨晚睡觉前，她把内衣脱掉了。

这也就是说……

周九鼎视线随着她的手向下游走了一番，嘴角抿个笑,起身，“我去找小凯，你收拾一下洗个澡，下午接着去医院。”

“哦。”唐欢的脸都红透了。“知道了。”

*

下午周九鼎和盛子凯带她去医院，蓝嘉颖没来。

唐欢给她打电话，没人接。

唐欢想她大约还在睡觉。

盛子凯略显浮躁，竟然在一旁和周九鼎探讨抽烟的问题。

针尖扎着皮肤，唐欢动弹不得，但她可以竖起耳朵。

盛子凯：“鼎爷，你都抽什么样的？”

周九鼎：“你问这个干什么？”

盛子凯：“我就是想知道。”

周九鼎：“那我不知道。”

盛子凯：“……”

盛子凯：“你就告诉我怎么了？”

周九鼎:“不怎么？”

盛子凯：“我去，你这破脾气。”

周九鼎：“……有人喜欢。”

……

盛子凯好像是被逼疯了，出去溜达了。

唐欢笑笑，对着周九鼎说：“好学生是不能抽.烟的。”

“嗯。”他挑眉道，“以后努力当个好学生。”

唐欢张张嘴，心道你都考七百多了还不是好学生？!

没天理。

输完液送唐欢回学校，盛子凯跟在周九鼎身后，闷闷不乐。

地铁上，没座。

两人站着。

过道的风阴飕飕的。

“你怎么了？”周九鼎问，“从昨天晚上就不对劲。”

盛子凯摇头，“就是烦。”

“烦什么？”

“不知道。”盛子凯闷闷的，垂下头，用脚轻轻磕碰地铁车厢。

车厢不算拥挤，行人千姿百态。

“蓝嘉颖？”周九鼎舌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盛子凯身形一怔，“在哪呢？”

“不是。”周九鼎蹙眉，“你喜欢她？”

“……”盛子凯又没说话。

周九鼎抓着扶手，默了一会儿。

他早该想到小凯喜欢她，这场两个人的旅途，蓝嘉颖本身就是个外人。

如果不是盛子凯先斩后奏叫了她，周九鼎应该不会同意她加入这场北京之行。

他对蓝嘉颖没什么印象。

除了——

脾气不好？吊儿郎当？出口成脏？还有欺负唐欢。

虽然不知道她和唐欢是怎么化干戈为玉帛的，但他对她的印象一直不算太好。

“小凯。”

“嗯？”

“你和她不行。”周九鼎的声音凉凉的，不带情绪，平静的告诉盛子凯，“你降不住她。”

他以为盛子凯会淡定回复，说一句类似知道了，不会的话。

“哎吆歪鼎爷！”盛子凯龇牙咧嘴，“人家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你给点支持行不行！”

周九鼎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僵硬。

这个反应他着实没想到……

“盛伯母不会同意的。”

盛子凯眨眨眼，郁闷道：“我没想这个。”

“所以现在掐断。”

“鼎爷……”

“我说真的。”周九鼎说，“别陷太深。”

“这不公平。”盛子凯不满道，“你和唐欢我都是大力支持的，怎么到我这儿你秉持这个态度？！”

盛子凯声音不大，但态度强硬。

“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周九鼎：“……蓝嘉颖和唐欢能一样吗？”

盛子凯不说话，紧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