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骑着电动车,载着行李箱回去的时候,小木屋的全员已经醒来。
有几个甚至已经换好套鞋和胶衣,正在讨论斗笠好还是草帽好。
吴苏见她回来,招呼道:“路安回来啦,我们准备去田里收稻子,你中午给我们送壶水,送点饭菜。”
路安正把行李箱从电动车上拿来下,收稻是节目组要求的,避不过的,但她还是问了句:“中饭都不回来吃了吗?”
吴苏把草帽扣在头上,遮住一大半脸:“对,有点远,不浪费时间了,你来田埂送就行了,启明今天有点不舒服,留下来给你打小手。”
路安视线掠过吴苏,看到入乡随俗打扮的丁辉,掩不住调侃:“哟,丁辉也去呀!”
丁辉从墙上拿过帽子,往头上一扣,咬着牙:“节目组斥巨资,跟我多签一期,就是抱着让我去农活,干苦力的心思吧!”
房间几个人都笑个不停,吴苏拍了一下他的帽檐:“就你,省省吧,你这力气,顶多算半个人,还不如路安,节目组签你是亏本。”
这话说的调侃味浓郁,但却没有其他恶意。
丁辉扶住差点被打飞的帽檐:“我今天就给你看看什么叫一顶二。”
听到这话的吴苏,笑得很是满意。
屋里其他人谁都看出吴苏是用的激将法,偏偏丁辉还真的上钩了。
几个人在房里打闹几句后,就留下路安和王启明在小木屋。
屋里没有了丁辉那个大喇叭,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她虽然和王启明有几面之缘,但充其量也只能说得上泛泛之交。
王启明不知是不是夜里受了风,声音有些沙哑,路安瞧这他苍白的脸上,问:“吃药了没。”
“吃了。”
两个人一问一答,气氛弥漫着尴尬,有其他的时候还不觉得,两个人乍然呆在这样一个空间里,有些不习惯。
路安在这一秒,甚至有些怀念起了丁辉。
她走进厨房,王启明跟着走进来,问:“有哪里要帮忙吗?”
路安瞧了几眼屋角的食材,说:“我们肉是不是吃完了?”
“嗯,昨天吴老师他们买的肉不多,一顿就吃了。”
“我去找村民弄点肉吧。”
王启明欲言又止,路安歪着头看着她。
导演组的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昨天吴苏已经去碰过壁了,但路安还想重蹈覆辙,他们也不会拦。
“昨天吴老师去了,结果被...”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找措辞,最后找了句比较恰当的话,“最后空手而归。”
路安:“没事,去试试呗。”她指着角落里昨天没吃完的那些蔬菜,“你帮我洗一下,我一会就回。”
“要我跟你一起去吗?”在王启明的认知里,到底女孩的面子要薄一些,他跟着去,万一有人说重话,他也能挺身而出。
无奈路安压根不给他展现绅士风度的机会,她风一样的从厨房迈出去:“你帮我洗菜就行了。”
没过多久,路安给厨房里的王启明留下的就是一个潇洒的背影,他认命的从角落里搬起蔬菜,找了个木篮子装着,准备去前坪冲洗。
心里那些想要跟路安解释的话,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看起来对自己毫不介怀,但是他过不了心底的那道坎。
越是善良的人,越让他有负罪感。
路安身后跟着摄影,她没太敢直接往傅慎宁现在住的地方冲,而是选了离得不远的几家。
不出导演组所料,无一例外都被放弃了。
见路安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摄影扛着摄影机,开始跟路安调笑:“你也别挣扎了,邹导特意选的地方,就是让你们的明星光环不管用。”
路安回过头,露出大白牙,说:“万一有人被我的美貌感动了呢?”
这话说的自恋极了,偏摄影还没发反驳,镜头里的路安笑得温柔而又自信,确实很让人心动。
路安从狭窄的田基走过,又经过那个小溪,问了句:“这里的鱼,我们能吃吗?”
摄影师瞧了眼:“只要你们有本事弄到,就能吃。”
路安:“你说的?”
摄影师见路安当真:“我说的。”
两个人越过那条溪,往上头那户人家走去,摄影师扛着摄像机开始喘粗气,嘴里夸赞道:“你这耐心还真是可以。”
“我感觉有肉在召唤我。”
“你今天要是没弄到肉,我都替你觉得亏。”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傅慎宁寄住的那家门口。
她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开门。
她又敲了敲,嘴里呼唤道:“有人吗?”
门口传来脚步声,摄影师将肩上的摄影机抗稳,准备着又一次的拒绝。
门“咿呀”的被人拉开,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也是一张和这间屋子格格不入的脸。
摄影师一愣,他身前的路安却仿佛不受美貌诱惑,咧开嘴,开门见山地问:“你好,请问能给我一块肉吗?”
傅慎宁垂下视线,从路安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松开抓住门的手,门被风一吹,开得更大了。
他不说话,转身离去,把门口的两个人晾在那里。
摄影师以为路安再一次被拒绝,尝试缓和气氛:“看来我们今天小木屋里的人,今天是和肉没...”
他话刚说一半,就看到那个原本从门口离开的男人,拎了个不太满的塑料袋走过:“拿走。”
摄影师到嘴边的话,硬刹了个车,转了口风:“和肉很有缘份。”
路安接过,笑容更甚,发出了邀请:“谢谢你,我们中午吃红烧五花肉,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