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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2 / 2)

四块钱一个,买了不吃亏买了不上当。

不像在古代的时候,吃个刨冰还得是主子的恩赐,激动的跟过年一样。

她将手上的垃圾丢掉后,见傅慎宁还盯着甜筒,不吃,撅了撅嘴:“没毒,放心吃吧,再不吃要化了。”

“所以,后来商会上突然有大批冰的出现,是你给傅慎齐出的主意。”傅慎宁平白无奇冒出来的话,让路安表情一怔。

她原本轻松的心情向下坠,她没说话。

傅慎宁又平平地说了一句:“连火/药也是你给他出的主意吧。”

路安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移话题:“走吧,等会太阳大了,回去要热死了,早点买完早点回去。”

傅慎宁却不肯放过她:“柒流,敏敏死了。”

路安原本打算迈开的步子,彻底钉死在原地。

她原本漂亮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笑意,也没有了被他气极后的薄怒,有的只有无尽的诧异,他听见她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你...说什么?”

傅慎宁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但他还是举起了那把刀:“你还在的时候,敏敏嫁到了大商,是我,你,还有傅慎齐送她走的,”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往前走了一步,两个人站到了电梯的转角,遮掩起来,“你不知道的是,你走了以后第次年,傅慎齐带兵出征了大商,敏敏殉国了。”

她站在城墙上跳下来了,穿着她最爱的那条红裙子。

在我眼前,绽放了。

我却没能救她。

路安不说话了,她猜到了,她猜到了傅慎宁没有说出口的话。

她穿到古代,兢兢业业,从不肯透露多透露一丝一毫多余情感,敏敏是她为数不多的意外。

傅敏和傅慎宁是一对双生子,整个皇室女孩并不多,她就是受着万千宠爱长大的。

肆意张扬,却不任性。

路安刚进王府的时候那具身子才十岁,而她自己的心理年龄也不过二十二岁,十四岁那年,她第一次有脾性,跟她的直属上司嬷嬷顶了嘴,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挨了五十板子,被主子赏的,这其中有多少弯弯弄弄,她几乎是当时就想到了。

挨打后,没有人给她请大夫,一个丫鬟而已,是死是活没有人在意,她躺在柴房里静静等死的时候,看到了傅敏。

傅敏是跟家里人赌气,躲到柴房的。

如果没有她,路安应该挺不过那一天,她找了向来宠爱她的哥哥傅慎宁,傅慎宁对一个丫鬟并没有多大兴趣,听到傅敏的话后,大手一挥找了个大夫给她医治,才捡回来了半条命。

也是因为傅慎宁的这一动作,被府里的夫人们看到,像是发现了她的利用价值,没过多久,她就像个没有生命物件一般,赐给了傅慎宁当丫鬟,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也就是那一年,她终于学会了彻底埋葬掉骨子里的所有不符合那个时代的性格。

接下来的那些年里,她在傅慎宁的身边认识了傅慎齐,也跟傅敏的关系越来越好,傅敏有着超越那个时代的思想。

路安很羡慕,她以为傅敏是自由的,她以为傅敏是空中鸟,而自己是笼中鸟。

路安在笼子里仰望着她。

她以为敏敏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游历四方,过好这一生,过得和那样时代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的日子。

直到傅敏被和亲的那一年,她才知道,那个时代的女子,是没有真正的自由的,无论谁都一样。

笼中鸟。

只是笼子的大小不同而已。

路安还记得敏敏和亲的前一天,喝的烂醉,冲到她的房内,抱着她笑着对她说:“柒流,我要走,你要祝福我啊。”

她笑得好像远嫁他国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

路安说不出祝福的话,她感觉喉咙被什么堵住,鼻头酸酸的。

傅敏却不在意,接着问:“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救你吗?”

路安摇头,敏敏笑得很是明媚:“因为你的眼神里,有光,有着傲气,不像丫鬟,你是看不起这里的,我很好奇,”敏敏醉的厉害,声音越来越小,抱着她的手力道没有松,凑仔她的耳边,呢喃着,“可是那样的光,我只见过一次,然后它就熄灭了,这么多年了,我重来没有见过它再次燃起。”

她最后几个字没有用力吐词,路安却听懂了。

她在替她惋惜。

“柒流,傅慎齐,你们不适合,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而你要的不过是自由而已。”

这是敏敏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一语成谶。

她回来了,她却永远留下了。

路安的眼圈红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攥住,攥得她喘不过气。

“傅慎宁,”她红着眼,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讳,“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心底的那根弦彻底断了,路安的大脑混乱得像是浆糊,开始口不择言:“你是在怪我吗?你是来替敏敏找回公道吗?我又有什么权利,我由始至终,不过你们手中的一个物件,一个玩意,想起来就逗一逗,逗着逗着发现还有点利用价值,利用完了,就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不是吗?”

她有着无尽的委屈,面前的人在质问她。

路安眼眶里的眼泪已经溢满,她赶在眼泪淌下来之前转过身,不再管身后的人,大步离开。

留在身后的人独立站在原地,直到她走远,站在哪里的傅慎宁才开口:“不是,没有怪你,没有人怪你。”

我只是想告诉你,傅慎齐不值得。

说出口的话,没有说出口的话,路安都听不见了。

她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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