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源大概也猜到钟囿这反常的邀请应该是萨局又跟他说了什么悄悄话,便笑了一声,说:“邀请我家孩子去留宿,也不问问家长同不同意?!”
钟囿道:“家长不放心,可以陪同啊!正好,你嫂子前些日子还念叨你呢,说是有事要当面跟你说。”他说完还冲张瑞源挤了挤眼,那八卦的做作之态,让人想猜不到是什么事都难。
“唉,嫂子真是……”张瑞源无奈。这钟家嫂子就是整个天师圈里的大红娘。张瑞源简直确定,这位大嫂的爱好估计就是给人说对象!
张景澄一见他小师叔那表情,立刻大声喊:“小师叔上啊!这种时候不能怂!”
钟免也跟着起哄。
张瑞源简直哭笑不得,最后想了想,还是去吧,当面跟钟家嫂子说清楚也好,他目前可没找对象的心思。还有,他还得跟钟囿商量一下救张子健的事,这个才是现在迫在眉睫的第一要务。
安顿好安全局众人,又给赶来支援的郝局等人除过怨后,钟囿就带着几人回了他在帝都的住处。
好在,刚才联系上了黑虎、红姑等人,这几位已经连夜赶回来,估计明天早上就到了。钟囿给牛鼓生、黄数两人都输了些灵力,这一晚只要那几个叔不来,一般突发状况他俩应付起来应该都没问题。
这就样,临走之前,他和张瑞源还是给安全局下了诸多阵法,又拜托五大仙辛苦一晚上,轮流执勤,这才带人离开。
钟囿的住处绝对配得上他在天师圈中流砥柱的身份,三环边上的城市别墅,一栋五千万起步。这里离安全局也挺近,其实若不是萨局要闭关,又不想让小子们发现他受伤的事实,钟囿其实挺想这几天都住安全局的。
钟太太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一双儿女了,今儿好不容易见到钟免,本来都准备睡了,这下可好,本来见到儿子就够高兴的了,然而儿子实在太争气,不但自己回来了,还给他扛回来一个‘大胖孙子’,虽然是鬼童子,那在钟太太这位女天师眼里,也照样是萌萌的小宝宝。她几乎一下子瞌睡虫就全跑光了,不但一头扎进厨房要给几个帅小伙儿做起夜宵,还边做饭边给鬼童子起名字。
钟囿见此,酸不溜丢地对钟免说:“我都不记得上次吃你妈做得夜宵是猴年马月了,有了儿子就不要我这老头子了。”
这话钟免接得住,张口就来了句:“我也红不了几天了,以后是鬼童的天下了。”
钟囿:“……”竟然无法反驳。
钟免在他妈妈面前那是一贯会卖乖,麻利儿洗漱换装完,就钻进厨房帮他妈干活去了。张景澄也跟着钟免去帮钟太太的忙,钟囿便趁机拽上张瑞源去楼下的书房说事。
“那个闵叔就是当年的闵家奇。”钟囿眼瞅着张瑞源听完这话,那脸就跟乌云过境似得,又沉又黑。
张瑞源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他当年害死我亲生父母,又害得我哥差点没命,现在还想怎么样?那白玉令不是都毁了吗?!”
白玉令后来被修好了,这事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当年出事的时候,张瑞源还是个孩子,后来这事又不让提了,他不知真相倒也能理解。钟囿也就揭过了白玉令这茬儿直接说出萨局对‘闵叔’下一步行动的推断。
张瑞源听完后,气得手都不自觉抖起来,“他们还想动小澄?!我儿子也是——”最后这句话说了一半,张瑞源就清醒了,他甩了甩头,呼出两口气儿,嗡嗡响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我不会让他们动小澄的,任何人都别想!”
钟囿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说:“放心啊,兄弟。我跟你说这个就是给你提个醒,这几天别让那孩子落了单,咱们都跟紧点。”
“这事也不用特意告诉他,那孩子聪明着呢,而且蔫大胆还蔫有准儿,跟他说了保不准他就敢玩一初引蛇出洞,自己主动去当诱饵儿!”张瑞源说起这个,又有点莫名生气,叹息一声道,“晚上我再嘱咐他一声吧,这几天别乱跑。现在要紧的是得尽快找到我哥!”
“子建暂时应是没有生命危险,他们想要恢复小张的白户身份,肯定是要留着子建的。不过,咱们现在得知道子建的具体位置。这事儿,我回来之前已经摆脱郝局了——子建那手机之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郝局那边通过卫星能追踪到他的定位,估计有了结果,一会儿就会发给我。
我的意思呢,这事儿呀就别告诉那俩个小的了,晚上郝局给了回信儿,咱俩跑一趟,先去趟趟路。你看行不?”
张瑞源点头,刚要说话,楼梯口就传来了钟免的喊声:“爸,妈叫你和张叔上来吃饭。”
钟囿答应了一声,就和张瑞源又回了一层。
张景澄端着一盆豆腐汤从厨房出来,见钟囿和张瑞源从地下室上来,好奇地看他小师叔两眼,问:“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你不会,”他手指在钟囿之间划拉了两下,声音故意压低,“跟钟叔吵架了吧?”
钟囿乐了,张瑞源糊撸了一把他的头发,说:“瞎想什么呢?就你鬼点子多!!”
张景澄心想,不是呀,那这脸红脖子粗的是急什么呢?他又看了张瑞源几眼,就拿碗给众人分汤。
钟太太的手艺真的好,一顿夜宵被几个家伙饿狼似得吃得精光。吃完了,钟免就拉着张景澄钻进健身房,说:“我俩遛遛食。”这就是一个明显的借口,钟免这是有话要私底下跟张景澄说。
“发现了什么?”张景澄进了健身房,把跑步机调到最低档,一边走步一边问。
钟免声音压得特别低,说:“我刚才去楼下叫他俩吃饭,在楼梯口听到了几句。那些人不是用你爸的手机给我爸打过一个电话么?我爸跟郝局说了,让他帮着查一下定位,晚上就能出结果。
不过,他俩要瞒着咱俩偷摸去探路,你觉得咱们要不要——”
“那肯定要啊,”张景澄想都没想,说:“晚上你守你爸,我守我叔,有风吹草动咱们互通有无。”
张景澄比了个OK的手势。
晚上,钟免闹着要和他爸睡,钟太太乐呵呵地把鬼童抱走了,而且名字已经起好了,叫‘三贝’。在她心理:钟琦是大宝贝,钟免是二宝贝,钟免的鬼儿子那就是差着辈分,所以叫三贝。
一屋子男人听了这个名字和解释后,竟无能能理解这个逻辑。
钟囿感慨道:“……果然以后是鬼童的天下了。”
钟免装模作样地跟着叹气。
半夜,钟囿的手机响起来,他出门前还特意喊了钟免两声,见儿子确实睡得‘死猪’一样,这才放心出去。隔壁房间张瑞源也拉开了门,两人尽量放轻脚步下楼,没察觉身后房门轻轻开了一道缝隙,张景澄把耳朵帖着门缝,听见钟囿说:“……行,那您发我手机上吧,多谢郝局啊!”
发什么文字?!这种时候要直接念出来啊!张景澄着急。
另一边钟免扒着门缝往外看,虽然听见什么,但看张瑞源和他爸说话,那口型隐约好像是个‘五’或者‘无’。等那俩人下了车库,钟免立刻拉开门,蹿到了张景澄那屋。
“知道在哪儿吗?”钟免问。
“郝局好像把定位发你爸手机上了,”张景澄郁闷,“之后他们说的什么没听清啊。”
“我看那口型,像WU。”
“吴姑?”张景澄不解,这时他们身后的门轻轻被顶开了,一个胖娃娃抱着手手,昂着头好奇地看着他俩。
钟免回头一看,是他家三贝,一把抱起来,往窗外那辆开出去不远的车指:“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不知道是不是?”
他就是想逗逗这个小鬼东西,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一扭屁股,指着窗外,回头问:“追?”